片刻之后,老者再次長嘆一聲。
“福德啊,老夫思來想去,還是帶著你去報仇好了。”
“師父,你不是說,修行要先修心、正念么,我又沒什么事,反而遇到了師父,我也沒想報仇。”賈福德猶豫了一下,低聲念叨了一句。
“賈福德!”老者驟然拔高了音調,一臉正色:“你記清楚了,我教你讀書修行,正心正念,只是要讓你認清自己,而不是要讓你以德報怨的,你是怎么讀的書,以德報德,以直報怨,方是正道,既然之前有人要殺你,那你就要報復回去!君子亦有拔劍時,佛陀亦有怒目相,你且記清楚了!”
“可是……師父,你別趕我走,之前我真不是有意引來那頭飛僵的,我的厄運訣已經修成入門,可以控制……控制一些了。”
“福德啊,你誤會為師了,為師這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你受苦多年,性情頗有些與常人不同,這次,為師一定要讓你報仇!”
“師父,我……”
“你這是翅膀硬了,不聽為師的話了?”
“啊?師父,我錯了。”
“知道錯了就行,一切聽為師安排即可。”
“是。”
老者換了一身衣裳,整理一下頭發,再坐在原地,運功療傷,將中的毒逼出體外,一切都恢復了之后,立刻變成了一個須發皆白,仙風道骨的老神仙模樣。
帶著賈福德,從離都一個側門進了離都,連盤問的人都沒有見到,然而,他們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找,就直奔獻國公府而去。
環繞著獻國公府轉了一圈之后,又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好幾天,甚至還專門在一處等著獻國公出現,看了一眼之后,老者才花大價錢,在獻國公府的西北面,定下了一座酒樓的最高一層,窗戶直對著獻國公府。
住下之后,老者站在床邊,遙遙指著獻國公府的方向,撫須含笑。
“觀此地地勢,再結合星象運數,加上那日親眼見過獻國公,他近來運數的確不怎么好啊,大忌東方,卻命犯西北,他的天星暗淡,隱有星墜之相,正好,福德啊,你也不用做什么,只需要聽為師的,助他一臂之力,應當就足夠了。”
“師父,我要怎么做?”
“看到為師這張桌子了么,你每日就坐在桌上的蒲團上,對著獻國公府打坐修行即可,什么都不用做。”
“噢。”
賈福德松了口氣,只是坐在這里就行了,那就不用去跟人拼殺了。
賈福德老老實實的聽話,坐在蒲團上打坐修行,沒事的時候,就遙遙望著獻國公府發愣。
而老者悄悄的在三條街之外落腳,關上房門之后,立刻長出一口氣。
“福德啊,你可莫要怪為師,為師也是為你好,你這先天衰神,霉染九星,為師也壓不住了,這次還只是一頭飛僵,下次說不得就是一位沉眠的旱魃了,若非逼不得已,為師也不想進入離都。”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更別說這個還不是道友。
獻國公無緣無故的追殺賈福德,賈福德今日來祥瑞他,也是合乎天地正道,也合乎修行正心之法。
賈福德老老實實的每年坐在那念叨著獻國公,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讓獻國公沾染霉運,畢竟,獻國公乃是神朝大員,國運護體,想來祥瑞也沒什么用,他也只是聽師父的話而已。
另一邊,獻國公也不知道,前兩年差人追殺,后面就沒了影子的野修,抱上了大腿之后,現在正在離都里,每日念叨著他呢。
于此同時,每一次看到那顆蜃龍寶珠,都覺得自己被羞辱的幻海剎那,也在行動了。
花費了幾個月時間,以幻海氏的幻術,在葉建仲手下親信的人身邊,陸陸續續安插了十數人。
從吉祥街的姑娘,到新招來的婢女,甚至還有新買來的稀罕小寵幼崽,還有一些例如擺件、家具之類的東西,簡直是應有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