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郎中嘴唇哆嗦著,不敢細想。
可是躺在冰床上是的尸體,卻根本沒有理會他,自顧自的步步緊逼。
“爹,你不敢想吧,為什么呢?那是因為我是別人殺的,爹你忠心耿耿,怎么樣都不至于怪罪到葉尚書,可若是葉尚書判了罪,就等同于他殺了別人的兒子!這能一樣么?”
馬郎中如遭雷噬,呆立當場。
是啊,能一樣么……
他死了兒子,縱然有怨氣,也是針對另外一位郎中。
可若是葉尚書隨了他的愿,讓另外那位郎中的兒子償命。
那位郎中喪子的怨氣,不就會直接針對葉尚書了?
完全不一樣了。
“爹,你還信他么,他當年小女早夭,若是有這等本事,為何不復活他的小女?別傻了,爹,我不可能重新活過來了。”
馬郎中目呲欲裂,內心的傷疤和痛苦,一口氣被完全翻了上來。
“誰!到底是誰!誰在此地戲弄本官!”
馬郎中嘶聲厲喝,可是再看的時候,卻發現冰床上的尸體,依然好好的躺在那里,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沒有發生一樣。
吼了幾聲之后,馬郎中無神的收起了官印,收起了法寶,看著冰床上的尸體,久久無語。
一天、兩天……
一天天過去。
他每天回來之后,都會到這里,每一天,他的兒子都會跟他說幾句話。
開始他也知道可能是幻覺,可是慢慢的,他習慣了,哪怕心里知道是假的,他也習慣了,他放不下了。
因為他愈發的明白,葉尚書給的承諾都是空談,永遠無法兌現了。
因為保住了兒子的命,另外一位郎中,進來對葉尚書更是馬首是瞻,從原本的忠心耿耿,到了如今感激涕零,快要甘愿掏出心肺的地步。
而他,為了那渺茫的承諾,也是要對葉尚書忠心耿耿,甚至不敢表現出來半點對另一位郎中的仇視,生恐被葉尚書人為內部不和。
于是,這內心的痛苦,愈發強烈,每天最大的安慰,也只是跟尸體,或者是跟自己的幻覺說幾句話,飲鴆止渴。
今天,他再次來到冰床邊,尸體再次睜開眼睛。
“爹,我的時間不多了,你還是相信葉尚書么?”
“爹,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把這個給葉尚書,其中功勞,足夠他兌現承諾了,若是如此,他都沒有兌現,爹你應該就會信我了,我是被人戕害,從未像他們說的那般,輕薄一個青樓女子,他們殺了人,毀尸滅跡,才會有如此說法。”
話音落下,冰床上,一個寶盒,無聲無息的出現。
“這是……”馬郎中看著寶盒,眉頭緊鎖,但只是多看了一眼之后,便僵在了那里,寶盒之中的大印,上面那個怪蛇,實在是印象深刻。
“這是前朝玉璽,爹,你送去之后,就知葉尚書是否只是誆騙你,縱然他誆騙你,只要你將這個東西送去,我也會有一線生機,做與不做,全看爹你了,只有一日的時間考慮了。”
聲音落下,尸體再次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