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安明身前空空蕩蕩,茶杯里的茶,還在冒著熱氣,一陣恍惚。
是誰?
到底是誰干的,能在離都里干出來這么多事,而不露什么痕跡首尾的,沒有多少人吧。
韓安明向著宮城的方向看了一眼,頓時沉默了。
牽扯到皇家內部之事,縱然有法令在手,也不是他能決斷的了。
在藏香閣里轉了一圈,沐如心的尸身,沒人敢靠近,里面又有明顯烏色球使用的痕跡,同樣的,季無道這里,也有同樣的痕跡。
就算是用了銀鏡,在藏香閣內外,都回溯了一遍,除了發現賤天霄的好幾場肉搏戲之外,就再也沒有什么特別的發現了。
回到了定天司,韓安明還是謹慎的去了一趟定天司的內閣。
任何進入離都的人,在第一次來的時候,都會留下一個本相印記,越強者留下的就越強。
對于一些修士強者來說,這個東西已經勉強可以當做魂燈用了。
當然,只有鑒別離都之內的人的生死。
進入了空蕩蕩的內閣,韓安明催動法寶,神光涌動,在他身前浮現出一幅幅畫卷,很快就定格在了季無道身上。
有關季無道的記載,簡單至極,只是記載了季無道第一次來離都,之后就再也沒有離去過。
而現在,季無道當時倒映出來的本相,也已經消失了。
這只有倆可能了。
要么是他的師尊,親自來抹去。
要么,就是季無道已經死了,而且必須是死在了離都里。
“真死了……”韓安明神情里沒多少意外,方才看的真切,季無道眼神,已經明確的表明,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死亡,那種淡淡的哀嘆和悲切,韓安明在不少將死之人身上見過了。
離開了定天司的內閣,韓安明去找他的師尊匯報。
衛興朝此刻正在審問獻國公。
“衛首尊,你要問老夫多少遍,我都說過了,全部都如實說了,我對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鑒,這么多年來了,我何曾有過異心,陛下明鑒啊……
我見要面見陛下,臣的忠心,毋庸置疑啊!”
聽著獻國公說出來的話,衛興朝神情冷淡。
“獻國公的話,我自會原封不動的轉告陛下。”
除了這些表示忠心的話,獻國公與葉建仲說出來的話,都有七八分像似,兩人互相陷害……
區別就是獻國公看似不冷靜,實則最清楚生機在哪,他清楚的知道,什么錯都可以犯,只要忠誠,就有轉機。
“師尊,已經查完了。”
衛興朝眉頭一蹙,頓時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人沒有帶回來,而且這么快就查完了?
離開了牢房,重新換了個地方。
韓安明將所見所聞都說了一遍。
“……師尊,大致上就是這樣,弟子為了保險起見,還去了一趟內閣查閱,季無道,也死了,就死在離都里。”
“如此霸道的秧氣,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弄到,也不是一般人能帶進離都的,再加上在離都行事,卻能瞞過定天司的眼睛,還有這枚憑空出現的真玉璽……”衛興朝喃喃自語,沉吟不語。
片刻之后,他緩緩道。
“不用再查下去了,到此就足夠了,為師會去向陛下稟報。”
“是。”韓安明松了口氣,這件事處處透著古怪,撲所迷離,可是到了這里,就算是沒有任何證據,卻也已經是非常明了了。
從插手,再到陷害,再到殺人滅口,再到瞞過了定天司……
這一項一項單獨算,有能力這么干的人不少,可全部加起來,都能辦到的,離都之中,也就只剩下那區區兩三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