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等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見一襲便裝,耷拉著眼皮的大理寺卿,慢悠悠的從外面晃了進來,看他那步履蹣跚的樣子,硬是讓人難以分辨,他到底是左腿不好還是右腿不好。
“見過大人。”看守秦陽的小吏,連忙走上前見禮:“大人,這位就是敲響震天鼓的人。”
“什么震天鼓?敲響震天鼓的人,送我們這干什么?”大理寺卿迷迷糊糊的回了句。
“大人,原來您不是聽到了震天鼓……”小吏話沒說完就咽了回去,看來去通知的人還沒碰到這位老大人,這是恰好回來了。
“大人,是大理寺的震天鼓被敲響了。”
“嗯?”迷迷糊糊的大理寺卿,努力睜開了眼睛,顯得很是驚駭:“什么?大理寺的?大理寺竟然還有震天鼓?我怎么不知道?”
“一直都在門口擺著呢,都被灰蒙起來了。”
“噢……”大理寺卿很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行了,讓人先回去吧,今日休沐,本官的大印和官服都沒帶,讓他明日再來吧,要是等不及了,就去刑部好了,來什么大理寺,真是不懂事。”
大理寺卿耷拉著眼皮,困意濃重的瞥了一眼秦陽,眼神忽然瞇了一下,轉身就走。
小吏無奈的看著大理寺卿步履蹣跚的離去,張了張嘴,半晌沒說出口。
而張正義變成的秦陽,早就驚呆了。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離都的震天鼓是什么,代表著什么,他太明白了,可萬萬沒想到,這位大理寺卿,竟然牛逼到如此地步,竟敢讓他明天再來?
“那個,要不,你明天再來吧,我們大人,多年不處理什么公務了,而且人年紀大了,不太靈光了,是陛下念在往日功績,才給了這么個位子,你所求之事,應該會有人接手的,你先回去等著吧。”
一旁的小吏,面露難色,低聲給說了幾句實話。
張正義的一張臉都皺成了一坨,一腔熱情被潑了一盆冰水,無精打采的從大理寺里走出來,回頭看了一眼大理寺的匾額,神情茫然,有些懷疑人生了。
這跟他預想之中的神朝,預想中的節奏,完全不一樣。
這次可是他秦師兄,專門請他用秦陽這個身份的,他已經計劃了無數的私貨,等著去實施呢,秦師兄的身份,現在可是越來越值錢了。
掛著這張臉,他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弄到很多平日里難以得到的東西,比如說一些藏在高門大院里,有些古老記載的典籍。
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破產了。
張正義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察覺到附近有不少人在窺視他,也已經沒心情管了,反正據說在離都,沒誰敢當街行兇的。
他如今可是掛著秦陽的臉,剛敲響了震天鼓,萬眾矚目,誰活膩味了,敢在這種時候對他動手。
想到這,張正義的心情好了不少,至少這種肆無忌憚,也不會被人打死的感覺,放在他身上,可從來沒感受到過。
看,又發現一個用秦師兄身份的好處。
事實上,附近盯著他的人的確很多,也的確沒人敢在這種時候招惹他,更別說動他了。
然而,就在這時,其中一波盯著“秦陽”的人,忽然得到了手下傳來的急報,一身城衛軍鎧甲的壯漢,打開手下十萬火急送來的消息,臉色頓時大變,一把揪住來送信的人。
“秦陽剛進城了?這是什么意思?”
“大人,屬下也不知道啊,屬下只是傳遞消息而已。”
壯漢拿著紙條,再看了看遠處,一副失魂落魄樣子的秦陽,頓時頭如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