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盯著身前,右手的拇指,無意識的搓著手指,從食指到中指,再搓了搓小指的指甲,而后四指一起擦過掌心,如此不斷的往復。
“這人是當年沐氏某個弟子的后人,與沐氏一般無二,沐氏留下的陣道傳承,都在他的手上,你找到他,他會給你陣道傳承,我能教給你的,只有沐氏的斬顱飛刀,你……”水墨畫指著幻影道,話說到一半,便忽然停了下來,有些意外的看著長夏。
長夏望著幻影中的人,看了看對方的手指,又看了看那個欣喜的淡笑。
她怔怔的站在那里,兩行熱淚咕咕而下,哭的傷心欲絕,卻半點聲音都沒有,偏偏嘴角不可抑制的翹起,那種發自內心的歡喜,怎么都藏不住。
她沒有理會水墨畫,只是盯著幻影,近乎囈語的喃呢。
“我就知道,他怎么會死,怎么可能會死的,他還活著呢……”
“長夏,這……”
“他還活著!”長夏忽然拔高了音調,打斷了水墨畫的話,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對不起,我……只是沒忍住。”
水墨畫沒在意長夏哭哭笑笑的無禮,心里反倒是徹底松了口氣。
既然那人認識長夏,看來的確是當年沐氏某人收的弟子的后人,沐氏能有血脈傳下,那人應當是出了很大力氣了,長夏自己都不知道。
再看長夏,水墨畫更為滿意了。
原本長夏身上總有些近乎沉郁的氣質,整個人都如同蒙了一層灰霧,愿意推開門,也只是因為會有機會獲得力量,水墨畫頗有些擔憂,但她沒有別的選擇了。
如今再看,長夏身上蒙著的那層灰霧,如同被淚水沖刷,整個人都變得鮮活,如同,真的活了過來一般。
水墨畫很明白這是為什么,那是一種找到了意義的鮮活。
再看幻影中的人,水墨畫心中也不由的生出一絲暖意,他是那個弟子的后代,已經無關重要了,縱然是當年,沐氏的弟子之中,能做到這些的,都是屈指可數。
這個孩子,為了保住這最后的沐氏血脈,付出了何等代價啊。
“我不能經常出現,會給你帶來危險,除非必要,我不會出手幫你御敵,你去找到他吧。”水墨畫摸了摸長夏的腦袋,伸手拭去了長夏的眼淚,語氣溫和。
水墨畫回到古畫之中,重新鉆回了長夏的儲物戒指。
長夏擦去了眼淚,眼神如洗般明亮,嘴角無法隱藏的翹起了弧度,整個人變得明媚到耀眼。
……
“阿嚏……”
秦陽摸了摸鼻子,有些納悶自己怎么會打噴嚏,檢查了一遍身體,健壯如妖獸,好的不能再好了。
“這是誰在背后詛咒我么?嘿,無膽鼠輩,有本事來讓我活活打死。”
秦陽嘟囔了一句,躺在躺椅上,翻來覆去了一會,又忍不住坐了起來,在船頭上用半吊子的占卜手段,試著占卜了一下。
結果兇中帶吉,秦陽繼續重新占卜,結果變成了吉中帶兇,再繼續試了一次,又成了大兇……
半晌之后,秦陽面無表情的將占卜工具收起來,隨手從船頭丟了下去。
一炷香的時間,他竟然將所有的吉兇都輪了一遍。
玩呢!
算了,蒙師叔的本事,他學不來了,有些事還是別勉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