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的海岸線,一艘黑玉飛舟,向著白浪海的方向疾馳而去。
船頭上站著一位眼窩深陷,面色陰翳的中年人,中年人遙望著前方一望無際的海面,面色愈發難看。
“有線索么?”
“大人,只有線索他出海了……”后方一位身著定天司官服的修士,低聲回了句。
中年人眉頭一蹙,轉身看了他一眼,下屬連忙道。
“大人,并非屬下們不盡心盡力,實則是沐氏隱遁多年,如今忽然派了一人來帶走沐氏留下的遺澤,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那人的面貌特征,修為法門,盡數普通的不能再不普通,來往之人,都對他沒太大印象,尤其是在人多的地方,那人更是如同滴水入海,了無蹤跡。
屬下曾查閱過典籍,有些神通秘法的確可以做到,讓人變得極為不顯眼,屬下敢斷言,此次沐氏余孽忽然出現,絕對是經過精心籌劃!
下面的人能沒有斷掉線索,已經是盡全力了,前方都未曾有發現,所以才推斷,那人去了白浪海,沐氏余孽應當也是藏在白浪海,一直未曾發現,說不得他們是藏在什么浮游島上。”
“繼續追。”中年人冷哼一聲,也沒有繼續追究。
后面的下屬,暗暗松了口氣,悄悄的退了下去,回到船艙,他才發現后背都被冷汗打濕。
船艙之中,空間被拓展的極大,其內有不少定天司的人,正在各自忙碌著自己的事情,看到方才回話的那位外侯進來,旁邊立刻來了個人湊了過來。
“如何?”
“沒事,大人能體諒兄弟們。”
聞言大家一起松了口氣。
外面盛傳定天司乃是酷吏,手段殘忍酷烈,行事不擇手段,有這種名聲,在定天司內,大抵也不太可能變得溫情脈脈。
外侯乃是定天司的官職,轉職處理都城之外的事情,一品外侯便是某片區域的定天司一把手。
有類似韓安明這種算是君子的,照章辦事,也懂得些變通,不會給人一種陰翳森然之感的一品外侯。
也有一些從來不知道笑是何物,無論是對犯人還是屬下,皆是冰冷嚴厲,做事極端的一品外侯。
一如眼下這位被派來追蹤沐氏余孽的一品外侯。
他姓田名磊,不是田氏之人,硬要說,向上追溯上百輩,倒是也能扯上點關系,只不過從來沒人放到臺面上提過而已。
田磊性情冷酷,以往做事的時候,能活著被逮到定天司接受審訊的人,都是少數,以至于不少案子,到最后都沒個可以定罪的活人,他可沒少被人詬病。
能活到現在,還成了一品外侯,純粹是因為定天司乃是嬴帝鷹犬,對外的時候,一定程度上代表著嬴帝的意思。
這次派田磊來,本身就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真要是追蹤到沐氏余孽的老巢,也就沒什么追查不追查了,必定是一窩端了,所有牽連之人,盡數誅殺。
飛舟奔向白浪海。
在他們后方,賈福德的師父,悄悄的跟著。
在大荒的時候,秦陽可沒有刻意隱藏行蹤,甚至有時候還會專門去一些城池里轉一圈。
可就算如此,定天司的人也只是沒斷線,他們追不上,賈師父自然也追不上,只能找到了定天司的人,跟在后面看情況再說要不要出手。
一路追來,他也得到了一個跟定天司一樣的結論,這個沐氏后人心里早就有了萬全之策,退路如何早就籌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