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秦陽端起了白骨案幾上的杯子,輕輕抿了一口陰髓靈液。
“骨王,容我冒昧,你肯定沒吃過什么苦吧,你天賦異稟,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不是弱者了,所以你才會如此糾結。
等你真正的感受過,路過的強者放個屁,都能將你砸死的那種恐懼,經歷過以螻蟻之身,去搏一個前途,那種游走在生死之間的大恐懼,你就會如此執拗了。
你就是你,跟我說話的骨王,僅此而已,追溯過往,那些過往也是你的一部分,丟棄不掉,想要丟棄,分的明白,最后只有一條路,自裁身亡。
人死了,自然不需要分了那么清楚了。”
骨王的嘴巴張了又張,心里非常不平靜,他伸出雙手,看著自己的骸骨之軀,緩緩道。
“你說的對,那些想法,那些變化,可能本身就是我自己的,你讓我好好想想,我有些明白了。”
“骨王,握個手吧。”秦陽伸出一只手,呲牙一笑:“這是個我們家鄉的禮節,代表著我對骨王的祝福,希望你能想明白。”
骨王也沒多想,心里的那道界限,已經被秦陽轟開,前世今生不再是非黑即白。
骨王爽快的伸出白骨爪子,跟秦陽的手握到一起。
握手結束,骨王坐在原地沉思,秦陽也轉身離去,看著自己的手,頗有些遺憾。
之前就曾經遇到過大粽子,大粽子和死后化作不祥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一個是死的徹底,的確是死亡狀態,另外一個,身上明明沒什么生機,卻也沒進入死亡狀態,更像是介于生與死之間的奇特狀態。
可能也正因為如此,所有生靈都要考慮的壽元問題,對于這些異類來說,從來都不用考慮。
不能摸尸,太可惜了……
本來他都做好了準備,若是這么費力的從側面給他解惑,他還是冥頑不靈的話,就試試摸尸技能,若是可以摸尸,問問骨王愿意不,愿意的話,他就當個好人,將骨王超度了,從根本上解決所有疑惑。
骨王還在思考,秦陽轉身去了另外一邊。
人偶師已經將尸身都收殮了。
大胡子的尸身,那位模樣如同少年的老者,還有最后一位倒霉蛋,射出的殺人劍,成了碰瓷道具,而且還是碰瓷骨王,他不死才怪。
沒看輪轉寺的大和尚,被噴的狗血淋頭,卻一句硬話都不敢說,趕緊灰溜溜的跑了。
率先處理的是大胡子的尸身。
被剖成兩半的尸身,之前只是被草草處理了一下,如今要摸尸了,哪能忍。
拿出工具,認真的將大胡子的尸身恢復到生前的樣子,被斬斷的骨骼、臟器、血脈、皮膚,從內到外統統給接好,再補一個入殮妝,放入棺材里,最后摸尸。
一藍一白兩顆光球,隨手拍進腦袋里,低頭再一看,大胡子的表情都變得極為安詳,怨氣、殺氣、死氣,統統都消散了,整個尸體都如同睡著了一般。
秦陽心滿意足的蓋上棺材蓋,卻沒封起來。
這么好的手藝,沒人看到總覺得如同錦衣夜行,實在是不爽利。
“墨陽,給流沙盜送回去吧,讓他們找個地方安葬吧。”
墨陽去送尸體,秦陽繼續處理剩下兩具。
先摸了那位射劍老者的尸體,這人雖然只有靈臺修為,卻爆發出那至強一擊,讓骨王都必須伸出手接,說不定能摸出來這種強攻法門。
同樣是兩顆光球,一藍一白,秦陽隨手拍進腦袋里。
再次處理了那位少年老者的尸體,又是一藍一白。
秦陽砸吧了下嘴,有些不是滋味。
這是怎么了,最近運氣應該挺好的啊,怎么全部都是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