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被鎮壓在死牢,永不見天日,對于別人,他跟死了沒什么區別,對秦陽來說,也只是可以超度和不可以超度的區別。
而周王,嬴帝卻沒直接下死手,反倒是下令,尋找解救之法。
以秦陽對嬴帝的了解,一眼便看穿了趙王和周王被區別對待的關鍵。
論心不論跡。
嬴帝在乎的,不是他們做了什么,因為做什么也翻不了天。
嬴帝只在乎他們想要做什么。
趙王肯簽訂盟約,甭管是利用前朝也好,事后要翻臉也好,他主觀意識上,勾結了前朝,犯了嬴帝最大的忌諱。
而周王呢,現在卻什么都沒做呢,明明被幻心,意識已經靠向前朝,可他的意志,卻還在不斷掙扎,一心向大嬴。
也正因為兩種念頭沖突太大,才會造成他狀若癲狂的樣子。
所以嬴帝才會給他機會。
絕對不會是因為皇族里,只剩下一個有資格有能力,去繼承儲君之位的皇子皇孫。
這一手是苦肉計么?
也不對,他們這么做太冒險了,決斷全憑嬴帝一心,嬴帝念頭一動,可能會讓周王落得跟趙王一樣的結局。
亦或者,周王沒被洗腦,代國公是真的想弄死他,或者搞廢了他么?
一時之間,秦陽有種無從辨別之感。
起身前往離都,找到了當時在場的沈星落,聽沈星落詳細的將當時的經過說了一遍。
眾目睽睽之下,意志的扭曲和沖突,展現出來的東西,不可能瞞過所有人,也不可能當著嬴帝的面,瞞過嬴帝。
秦陽就是再懷疑,也只能相信,周王沒跟前朝勾結,是前朝想坑害他。
可能當初,被他利用名單揪出來的那批人,也只是代國公埋下的定時炸彈。
嫁衣還沒從魁山回來,說明大嫂還沒幫他找到代國公他們的老巢在哪。
思來想去之后,秦陽看向沈星落。
“我想見一見周王,有機會能安排么?”
“不太容易,周王沒有被囚禁在刑部,也沒有被關在定天司,只是被控制在周王府里,由刑部、定天司一起看守。”沈星落頗有些為難,若是在刑部,秦陽只是見一見,他肯定大開方便之門。
但有定天司,就未必了。
“定天司的首尊大人,不是已經離開離都了么?周王府那誰在管事?”
“韓安明。”
“哈哈哈,老韓啊。”秦陽大笑三聲,大喜過望:“既然是韓安明在,那我只是去看看,聊幾句,他應該不會為難我的。”
沈星落親自帶著秦陽,來到了周王府。
韓安明聽說沈星落帶人來了,立刻出來阻攔,只是他剛露面,就先聽到大笑聲。
“老韓,我來看你了,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韓安明的腳步一頓,五官都有些皺到一起了,一副踩到狗屎的表情。
“沈大人,有勞帶路了,我跟老韓單獨聊幾句。”秦陽跟沈星落告別,主動上前,拉著韓安明就往一旁的涼亭里走。
“老韓,我這次來找你,可是正事,你可別苦著臉,跟我上門討債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