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著飛著,前方一片連綿的山脈出現了。
當看到這片連綿不絕,不知道多遠的山脈,秦陽心里的厭惡、抗拒的不舒服情緒,驟然攀升了一個級別。
飛舟停在了山脈的邊緣。
一直沒說話的人偶師,遙望著山脈。
“這里不適合活人進去。”
秦陽飛出飛舟,落到山坡上,揪住若隱若現的一點破布,輕輕一拉,從黑色的沙土下,拉出來一截破碎的衣角。
看著衣角,秦陽嘆了口氣。
“說實話啊,平日里,張師弟愛怎么死就怎么死去,我不高興了,也會殺了兩次,可是呢,他終歸是我師弟。
但這次不一樣,這里的環境,他死了,可能就真的死了,而且,再加上神凰血脈的橫死詛咒。
我冥冥中隱隱有點感應,他這次可能是真的會完蛋了。
就算沒蒙師叔,我也不可能不管這個狗東西。
畢竟,這次跟他以往到處考古,胡亂作死不一樣,這次算得上是正事。
他若是作死真死了,那是活該,求仁得仁了,頂多清明寒食,給他燒點紙錢,多點兩把靈香。
若是死在正事上,不說他,我自己都會不甘心。
就算最后落得一個最壞的結果,那這個過程也要去盡力,起碼盡力了,還有機會改變,不盡力就必輸無疑。”
人偶師看著秦陽,有些迷茫,似乎不太能理解。
“你可能會死。”
“會死就不做了?坐在家里曬太陽,也可能被倆路過交手的高手的余波弄死,我這些年干的事,那次不是可能會死?”
秦陽搖了搖頭,重新飛回到飛舟上。
“走吧,先解決這里的事再說,實在不爽了,等解決完之后,打死張正義兩次出出氣,萬一他真死了,想出氣都沒地方出了。”
白凜在一旁縮著脖子聽著,一個字都不敢說。
秦陽可真不是東西。
那個神凰血脈能活到今天,也算不容易了。
秦陽連打死出氣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平日里肯定干過不少次了。
冒這么大風險,去幫自己師弟,就是為了能有個可以隨便打殺出氣的靶子么?
簡直喪心病狂,腦子有問題。
飛舟飛入山脈,氣氛變得越發詭異,沒有死氣,可那種死亡的氣息,卻愈發濃郁。
正飛著呢,天空中驟然一聲驚雷炸響。
百丈粗的黑色雷霆,裹挾著濃烈死亡氣息,沖擊到飛舟上。
飛舟的防護急速的閃爍,靈光飛速的暗淡下去。
雷霆沖擊到飛舟的本體上,材料開始飛速的腐朽,符文的光輝暗淡了下去。
短短一息的時間,飛舟便分崩離析,化作漫天碎片炸開。
秦陽站在人偶師身后,避開了雷霆。
人偶師的血肉偽裝,跟紙糊的一樣,再次崩碎,他的傀儡之身,光芒開始飛速的暗淡下去,表面開始出現了銹跡。
然后不過一息,那些銹跡崩碎,被雷光裹挾著飛走,下方露出來的材質,反而比以前更好。
秦陽有人偶師當人形盾牌,白凜卻沒那么好的運氣了。
他那妖異的面容,飛速的老去,等到那一道粗大的黑色雷霆消散之后,他身上一個神魂浮現出來,化作流光消失不見。
這代表他死了一次了。
緊跟著,雷光消散,當白凜看到前方出現的一道身影,瞳孔驟然一縮。
前方,一個身穿暗紅色皮甲的女修,雙目緊閉,全身毫無生機,她靜靜的懸在那里。
一只手抬起,五指張開。
這個姿勢,白凜當年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