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選了個沒人的方向,潛入到湖中。
入水的瞬間,一股森然肅殺之意,便沖向他的身體。
念頭一動,化作水身,融入到冰冷的湖水之中,那股肅殺之意,才驟然減弱到微不可查的地步,若是感知不細致的話,還會以為是湖水冰冷刺骨。
秦陽回頭看了一眼沿岸忙活的小修士,他們似乎并沒有感知到肅殺之意,下水不一會,便會沖出來活躍氣血。
稍稍幾次試探,秦陽大概便明白了,這冰湖中的肅殺之意,似乎是越強的人,感知的越是強烈,反而弱的修士,基本沒什么影響。
順著指引,化作水身,游走在湖中,一路深入到湖心,深淺下去,越是前進,湖水便越深,壓力的變化,比之海中還要快的多,千余丈的時候,壓力已經抵得上萬丈海底了。
而且隨著下潛,周圍非但沒有變得黑暗,反而愈發明亮了起來。
這時,隨身攜帶的令牌,閃過一絲微光,再向前一步,便越過了一個莫名界限,眼前一片銀光,驟然閃耀。
耳邊似有金鐵交鳴之聲,鏗鏘作響,眨眼間,似乎便看到前方出現了無數銀甲將士,排列成戰陣,揮動武器殺來。
戰陣未到,他便感覺到自己的水身,有被千刀萬剮的趨勢,那股力量似乎已經作用到他身上。
秦陽面無表情,瞬間施展瞳術,十字形的瞳孔中,一道寒光掃過,眼前的世界,仿若琉璃,驟然破碎,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不見。
但他身上留下的傷痕,卻依然存在。
下方一片銀光,湖底之下,竟然還有另外一片銀湖。
銀色的湖水與上方的湖水涇渭分明,緩緩的流淌著,溢出的肅殺之意,全部都是來自于這片銀湖。
秦陽緩緩的落到銀湖之上,接觸到的瞬間,濃郁的金氣,便化作萬千刀兵,沖入他的體內。
念頭一動,將其絞碎煉化,秦陽望著銀湖若有所思。
“原來不是冰寒,而是森寒肅殺的辛金之氣。”
那銀湖不是水,而是如同水銀一樣的金屬。
令牌的指引,就在銀湖之下,可這個令牌,也僅僅只是令牌,只是信物,根本無法幫他潛入其中。
這跟之前猜測的差不多,想要進入祖庭,有令牌果然是不夠的。
也難怪大燕皇室,根本沒派人鎮守在這里,道宮之下,根本沒法潛入到這里。
而一般道宮修士,潛入這里之后,第一波已經有些幻假成真的幻象,就足夠將其擊斃在此處。
縱然更強的人來了,想要破開銀湖,潛入下去,也是癡心妄想。
別看著銀湖是液體,可腳踩在上面,跟踩在堅硬的金屬表面沒什么區別,這種金屬材料,密度極高。
這種材料,名為三千銦,在大嬴極少見到,也極為珍貴,保存也極難。
能用到的人也很少,最常見的有需求者,是修劍丸、修柔劍的劍修。
此物質地如水銀,卻有剛柔并濟,遇強則強的特點。
秦陽顯現出真身,催動元磁神環,擋住了辛金之氣的侵蝕,腳下發力,重重的踩在了銀湖的表面。
原本微波瀲滟的銀湖表面,所有的漣漪,瞬間消失不見,四方綿延十數里,盡數化作平整的鏡面。
\b秦陽俯下身,輕輕觸摸銀湖表面,還能感覺到其中的柔軟,但若是發力,想要探入其中,受到的阻力便會直線攀升。
不發力,破不開銀湖,發力了銀湖便會遇強則強,死死的將外來者抵擋在外。
再加上,銀湖上方有重水鎮壓,銀湖本身也不會發生什么變化,甚至連什么靈力波動都沒有。
于是乎,這種最簡單最單純的防護,卻成了最強最隱秘的防護。
看透了此地的玄機,秦陽推測,下方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危險,念頭一動,元磁神環自頭頂落下,落在了秦陽的手腕上。
秦陽伸出手,觸摸著銀湖表面,手腕上的元磁神環,急速旋轉,元磁之力化作強大的立場,被秦陽控制在掌心。
如同撥弄水面,輕輕一抓,一團銀色的液體圓球,便被他抓在掌心。
念頭一動,煉化之后,丟在海眼的一個空曠角落,那里什么都沒有,這團三千銦也別想跟其他東西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