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誰想,就在這時,嬴帝轉過身,看向身后的虛無,看著太微天帝的虛影,眼中寒光爆射,表情第一次變得有些猙獰,惡意如同火山海嘯爆發,噴薄而出,化作一聲暴喝。
“滾!”
一聲暴喝,滾滾雷音,伴隨著嬴帝的滔天惡意,化作一道劍光,在虛無之中斬過。
那方寸之地,漸漸的模糊,消失不見,那虛無也隨之慢慢的消失,一切又恢復到了魁山應該有的樣子。
相比秦陽,嬴帝真正生出恨意的,則是太微天帝。
他現在可以將秦陽當成真正的對手,能給予足夠的敬意,準備給予秦陽最大的痛苦,最后再給予秦陽死亡。
他不會費盡力氣,去抓住秦陽,折磨秦陽萬年,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非有秦陽在,他可能根本發現不了太微天帝,也發現不了他其實是被人當做棋子。
可能他費盡力氣超脫之后,最后便真的只是一顆,成全了太微天帝的棋子。
這一切,只因為,整個大荒,他是唯一有資格成為這顆棋子的強者。
那種高高在上的玩弄,才是最戳中嬴帝痛點的禁忌。
就像是當初,他還只是一個太子時,他的父皇,高高在上的玩弄、掌控,讓他看著他的愛人隕落,卻無能為力。
那一刻,就是嬴帝黑化的開端,從一個萬人敬仰,交口稱贊的太子,化作了后面的冷血暴君。
所以,他現在痛恨的是上古天庭,痛恨的是太微天帝,痛恨的是布局的人。
對秦陽,卻并沒有多少痛恨。
秦陽以一屆弱者之身,逆行伐上,嬴帝只會覺得,秦陽有資格成為他最大的對手,更多的是敬意,想要殺死對方的敬意,將其當做自身劫難的敬意。
他只會以最強的姿態,殺了秦陽,作為報答,作為回擊,作為復仇。
嬴帝果斷的斬斷了,他和念海的最后一絲聯系,斬斷了太微天帝的印記,可能會趁機脫離出來的最后一絲機會。
他要讓太微天帝,永生永世,都再也不可能復蘇,讓他永世沉淪,直到無盡的歲月之后,連太微印記,都被歲月消磨。
這就是單純的報復。
被戳中這個痛點所帶來的痛恨,讓他生出的身為一個人應有的情感,已經遠超了其他一切。
兩邊的仇,各是各的,跟太微天帝的仇,更排在無可撼動的第一位。
哪怕現在太微天帝的虛影出現,可能會幫助他以絕對的優勢,直接碾壓過對方三人。
他也不屑與利用那個虛影的力量,不屑與利用太微天帝的權柄。
那是對于內心最后堅守的褻瀆。
哪怕失去了太微天帝的虛影幫助,他可能會付出更高的代價,才能擊殺敵手。
那也要先報了排在最前面的大仇再說。
否則的話,哪怕先解決了秦陽等人,卻給了太微天帝機會,他一定會后悔。
看到嬴帝的動作,嫁衣神情有些意外,也有些了然。
應白蒼白的臉色,恢復了正常,哪怕她現在沒法直接讓魁山來鎮壓,卻也可以繼續調動魁山的力量來加持自身戰斗了。
只有殺手秦陽面無表情,什么感覺都沒有。
觀戰的狗秦陽,有些唏噓的嘆了口氣,說實話,他對嬴帝其實是真的很有敬意的。
別看這貨,是個冷血暴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其實,最為堅守自己禁忌的人,就是嬴帝。
他曾經看過嬴帝記憶,當然知道,嬴帝黑化的源頭是什么,而這個,便是嬴帝內心深處最大的禁忌和逆鱗。
誰都不能去觸碰,觸碰了就得承受不顧一切的報復。
嬴帝斬去這一切之后,便見遠處天空,蒙毅拎著張正義,邁步行來。
蒙毅將張正義丟下,很是認真的看著他。
“認真看,認真學,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道門的守陵人,我能傳給你最后的東西,就是現在了。”
張正義抿著嘴,重重的點了點頭。
蒙毅遙遙對著嬴帝行了一禮。
“道門第一百八十八代守陵人蒙毅,見過閣下。”
話音落下,蒙毅身后,道門歷代強者陵寢,驟然化作一個世界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