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揭開衣服,妖師留在他胸口的青鱗也不見了,醫師留在他手腕上的三跟指印,也沒有了。
之前他發現的時候,毫不在意,轉頭就拋之腦后。
如今看到海岸線出現的方式,才忽然想到這一點。
海岸線出現的方式,要是跟畫師沒關系,鬼都不信。
當初那幾個家伙,讓他帶出來的,恐怕也不僅僅是傳承,更重要的應該就是這幾個印記吧。
說起來,幻海便是畫師畫出來的,再又幻師經營,無數年之后,演化出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其內有與眾不同的生靈。
要說畫師本身,也有開創世界的經驗,也不算是有問題。
而且,嚴格說,技藝與一般法門的本質是不一樣的,以藝入道和以法入道,根子都不一樣。
純粹的技藝,在這里也是完全不受影響的。
而除了人族之外,似乎還真沒聽說過,哪個種族的生靈,會將技藝磨練到入道的程度。
偏偏上古人族十二師,據說全部都是以藝入道,自己開辟出一條道。
若是以此來結合一下眼下,秦陽覺得越想越覺得頭大,這局棋,到底下了多久,到底會牽扯進來多少人?
算了,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佬愛干嘛就干嘛去,他繼續低調點,先悶聲發育吧。
烏篷船靜悄悄的靠向岸邊,用了沒多久,終于停了下來。
秦陽跟家跳下船,踩在岸邊的黑沙地上。
烏篷船上的擺渡人,對著岸,欠身一禮,低聲道。
“多謝。”
“客氣了,勞煩閣下了。”秦陽客氣的拱了拱手。
秦陽跟家轉身走向內陸的方向。
擺渡人遙望著秦陽的背影,久久沒有離開,而是再次欠身行了一禮。
“多謝了,秦陽。”
她的身后,恍惚間,有一條黃泉虛影一閃而逝,虛影黃泉,奔流到海,沒入苦海之中,于此同時,他身后的虛影,開始向著苦海轉化。
她完全化作了苦海擺渡人,完成了一次渡海,算是徹底掌握了苦海擺渡人的權柄。
至此,她算是徹底擺脫了過去,過去的榮耀,過去的罪孽,現在只需要老老實實的當一萬多年的苦海擺渡人,自己也可以渡海了。
這一切,便是因為亡者之界開辟,因為秦陽給的那張船票。
這一刻,她算是徹底新生了。
整個人的氣息,從內到外的變化,如同徹底變了一個人。
從這一刻起,再也沒有人能認出來,她便是曾經在黃泉魔宗地底,犯下大忌諱,像鬼物借壽的枯骨擺渡人。
她也不再是上古地府的擺渡人。
因為那張船票,是秦陽給的,不是上古地府給的,她的赦免和新生,也是秦陽給的。
哪怕秦陽自己都沒認出來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現在敢徹底確定了,秦陽肯定不是府君,因為府君也不可能赦免她,府君也會去維護上古地府的規矩,無論什么時候。
擺渡人凝望了許久,等到完全看不到秦陽的影子的時候,她才搖動船櫓,緩緩的離去,她要開始苦海擺渡人的生涯了。
……
“你什么意思?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什么故事你不知道?”布冥白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