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秦陽曾經的記憶,被他調了出來。
一黑一銀兩股力量,碰撞到一起,在半空中湮滅。
然而,下一刻,府君的身體微微一頓,僵在了那里。
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那些包裹著他的黑水里,密密麻麻,數不清楚多少個秦陽的身影浮現了。
有的面色猙獰,有的眉頭緊蹙,有的一臉木然……
其中有一半,手握塑料黑劍,另一半,手持竹笛。
而且,秦陽的數量還在瘋狂的攀升,每一個秦陽,都是曾經手持塑料黑劍,斬出一擊,或者奏響漁眠安神曲時的記憶。
感謝已經徹底消失的鸑鷟,一個人就貢獻了所有。
當年他手持塑料黑劍,以漁眠安神曲伴奏,斬殺鸑鷟十萬次,到了最后,整個人都麻木了,只知道機械的揮劍。
如今,每一次揮劍,都可以化出一個秦陽。
僅僅鸑鷟貢獻出來的,已經多到用不完了。
府君的化身,懸在河水里,面無表情的看著上下左右,四面八方斬來的黑光,耳邊回響著,八百秦陽一起吹奏的漁眠安神合奏曲。
黑光、劍光、伴隨著曲意化作的漣漪,無死角的轟到了最中心的府君化身身上。
他完全沒辦法抵擋了。
他此刻的所有能力,所有的力量,本質上其實都是記憶里的力量,都只是記憶而已。
哪怕秦陽施展的力量,本質上其實也都是記憶,但那種壓倒性的完克,完全無解。
他站在原地,沒有做無謂的反抗,只是靜靜的看著。
這尊化身,在光輝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徹底湮滅。
下一刻,所有的秦陽也一起消失不見,重新化作了黑水,融入到忘川之中。
忘川水面上凹陷去的巨碗形凹陷,也在此刻驟然鼓起,水浪伴隨著轟鳴聲,一躍而起。
正在向著上方飛起的金丹,被后發而至的巨浪沖擊到,將其撞向了石壁。
水浪落下,而金丹也在石壁上彈了兩下,吧嗒一聲,重新落入到忘川里。
正好落在了早已經等候著的黑水里。
金丹再次侵染了忘川的特性,散開之后,融入到黑水里消失不見。
而金丹內部,密林的世界,也再次化作了黑夜。
“看,我都說了,我不演了。”
府君回憶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還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無數的秦陽在忘川里浮現,密密麻麻的,似乎要撐爆這一段忘川支脈。
“斬卻記憶的劍,湮滅記憶的圣曲,你到底斬了多少人?
這種力量,似乎并不是正常時候能用到的吧。
你把一個世界的人的記憶,全部斬了么?”
“那倒不是,其實只有一個,他是記憶流派的鐵桿擁躉。”
秦陽實話實說,自己也有點感慨。
再次感謝鸑鷟的奉獻。
府君說的其實沒錯,要不是有鸑鷟,他用到塑料黑劍和漁眠安神曲的次數,加起來可能也沒多少次。
這點次數,力量加起來,還真的沒辦法全方位無死角的,徹底將府君的那個記憶化身斬滅。
但有了鸑鷟一個人貢獻的十萬次,把這段忘川支脈洗一遍都綽綽有余。
“現在你要把我這個化身也斬滅么?”府君很隨意的問了一句,就像是在跟秦陽嘮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