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的死氣,開始燃燒殆盡,化作燃燒的生機,秦陽的氣息,隨著每一步走出,都在不斷的攀升。
亡者之界,加起來少說也有六七百年時間了,經歷過最初的演化,穿過了一個個絕地,也經歷過黃泉之地數百年沉淪。
以先天蟲殼為基礎,凝聚出了四顆金丹,他從未停止過變強,只不過在亡者之界尚未演化出真正的體系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強。
以那些復蘇的死靈為參考,也沒有什么參考價值,無論那些死靈生前有多強,化作死靈之后,依然還能保持著的實力,也會上下波動的特別厲害。
再加上沒有法門,沒有體系,什么都沒有,縱然是生前起碼是封號道君級別的人物,給秦陽的感覺,也都是……
就這?
一般貨色。
當此刻重歸完整,重燃生機之后,秦陽就感覺到,他停滯了數百年的境界,如同復蘇的火山群,驟然開始了最劇烈的噴發,勢不可擋。
積攢的雄厚底蘊,終于讓秦陽有了一個直觀的感受。
浩如煙海。
天際之上,一點烏光,轟碎了天穹,從天而降,出現在秦陽身后,化作一扇三千丈高的黑色巨門。
上面的應龍浮雕,扭動著身子從巨門上游走,盤踞在巨門之上,仰天嘶吼,似是在為秦陽的歸來而歡呼,也似是因為太昊的存在而怒吼。
秦陽的神海之上,白玉神門光暈浮動,仿若在此刻,也重新洗盡鉛華,重新綻放了光芒,萬千神韻,盡數納入其中。
再次跨出一步,秦陽的境界,輕而易舉的突破到了法身。
有了先例,他現在特別明白,兩扇神門,并非是桎梏實力的關鍵,存在桎梏,說到底還是因為實力不夠,當有足夠的底蘊,可怕的積累,什么桎梏都是不存在的。
進階法身,他的境界還在直線攀升,氣勢也隨之越來越強。
秦陽沒有凝聚法身,而是繼續攀升境界。
一步一臺階,一步一個小的層次。
積累在不斷的消耗,卻依然感受不到那片浩如煙海的積累,有什么明顯的削減。
秦陽沉著臉,感受著他的四顆金丹,永恒煉獄是完全契合亡者之界的法門,如今在他重燃生機之后,似乎并沒有收到太大的影響。
他知道,這是先天蟲殼的原因。
在亡者之界的時候,他是以四顆金丹為根本,為他的法門,與亡者之界之間作為連接。
但現在,到了大荒,他重燃生機之后,便是以道基為根本,四顆金丹完全變成了鑲嵌在道基之上的明珠,主次顛倒了過來。
不過這樣,他反而會更強了,他的根本,本身就是兼容性拉滿的道基。
遠方,人偶師的虛影,還在操控著人偶之軀,與太昊硬碰硬的肉搏,秦陽心思沉靜,沒有太過多關注,他知道人偶師現在肯定死不了了。
一如既往。
哪怕他根本殺不掉太昊,那也已經足夠了。
秦陽漸漸入靜,周遭的一切,都仿若消失不見,世界之有他一個人,摒棄了一切之后,他可以陷入到最深層次的思考。
金甲壯漢的權柄,便是那尊黑鐵之軀,剛硬之極,不朽不滅,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單單肉身的力量,就足以鎮壓住周圍的一切。
這跟之前遇到的完全不一樣。
太微的權柄,具象成了一支權杖,輝耀大神官的權柄,也是具象成了一支權杖……
他可以以誅心矛,將輝耀大神官誅心,再將其徹底洗成白癡,以弱水化去,最后卻也只能將輝耀大神官的權柄具象鎮壓。
誅心矛是很強,很有針對性,這個針對不只是針對人族,是針對一切有“心”的存在。
但是,當對方用來作戰的,以身肉搏的身體,本身就是權柄的時候。
誅心矛便無用了。
誅心矛也誅滅不了權柄。
神祇之所以難纏,并不只是因為實力很強,實際上,在上古天庭里的一些神祇,可能隨便來個戰力強大的封號道君,都能將其按在地上摩擦。
但很難將其徹底誅殺,權柄是不滅的。
至少在生者的世界,的確是如此。
能被誅殺的,只有神祇,而不是權柄。
上古時代終結,近乎所有的神祇,都隨之隕滅,包括三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