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落下,酆都大帝的記憶,跟隨著他逐漸消散的自我,一起湮滅。
所有的光暈收斂,力量散去。
天空中,酆都大帝和牧師,面無表情,眼睛里已經沒有了身為生靈特有的光彩。
他們已經成為了亡者之界的天帝,代天行道者。
沒有自我意識,沒有私心,沒有**,甚至于,此刻,他們連目的都沒有了。
兩位天帝歸位,在眾人眼中,化作神光,消散在天帝之間。
他們各自去了各自應該去的地方,若無意外,可能無數年的時間內,這兩位都不會出現了。
他們就像是亡者之界演化進程里,獲得的兩個成就獎杯,在出現之后,就會被擺起來,再也不會拿出來用。
眼看兩位天帝都消失,秦陽沒有理會其他人,自顧自的離開。
沒什么勝利的喜悅,心里反而有些空蕩蕩的。
他最初定下的計策,最好的結果,自然是太一證得天帝尊位,他在每個月過來上班的那天,抽空把故事書拿出來一下,讓設定徹底化為真理,順便就解決了太一。
然后跟往常一樣,回家休假。
就是因為這個,他才全程不管,只是讓嬴帝去攪局,加快速度而已。
畢竟,他萬分確定,嬴帝是肯定沒法證道天帝的。
只是沒想到,太一花里胡哨的整出來一大堆,甚至最后還防著別人阻礙他證道天帝,把酆都大帝拉出來擋槍。
也沒想到,亡者之界竟然這么強,能容納下兩位天帝同時證道。
最終,還是犧牲掉了酆都大帝,犧牲掉了牧師。
秦陽不知不覺,又來到了奈河邊。
這一次,家沒有藏著,而是已經在河邊,躺在躺椅上挺尸。
“恭喜,終于解決問題了。”
“恭喜什么啊,要我說,隊友全部一起迎接勝利,才是最值得慶賀的,我不太能接受,一個值得尊敬的長輩,就這么沒了。”
“勝利,從來都不可能沒有犧牲的。”家有些唏噓。
“你不問問,為什么我只說一位值得敬佩的長輩么?”
“……”家面色驟然一僵。
而后他搖頭苦笑。
“原來你早就看出來了?”
“沒有,我是剛才才明白的。”秦陽也搬了一把躺椅,放在家身旁,躺下之后,眼睛無神的望著天。
“太一說,牧師是主動舍棄他的道,所以他才有機會,在牧師身上動手腳,那個時候,我便忽然明白,牧師為什么要舍棄自己封師的道。
因為,他想要再次封師,那同時獲得封師兩次,基本不可能了。
封師的道,跟權柄一樣,是力量,也是桎梏。
他只能舍棄已經封師的道,為下一次封師,贏得可能。
那個時候,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前輩。
當年為了布局亡者之界,牧師跟府君出了大力,可以說,這件事就是這二位布局的。
府君只是一直擺在明面上的名頭,是前期的運營者。
牧師是最終的構建者,前輩就是牧師。
這也解了我很多年的疑惑。
府君費盡心思,耗費了多年時間,甚至還有思想鋼印這種神通,各種重重,牽扯到的人力物力,承載的希望,那是多么龐大,多么沉重。
而讓這種希望,化為真實的,最關鍵,最后一步的執筆人。
怎么可能只是一個府君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隨便挖出來的咸魚,一個臭碼字的?
憑什么?
哪來的資格?
他們怎么相信?
憑什么信任?
只有最后一個可能了。
家就是這個宏偉大計劃的兩個執行者之一。
牧師,牧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