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水花迸濺之音響起,那茶水好似遭遇到某股強橫之力,全都化為水霧。
“柔力臻至化境,吾輩亦有所不及,真是后生可畏。”空冷的聲音自樹梢上飄零而下。
玲瓏仰頭一望,只見一個身著灰衣的中年尼姑和云畫心立在樹枝上。
“喂,哪來的老婆子,站在我們家樹上干什么?”玲瓏雙手叉腰的喝問。
尼姑帶著云畫心縱身躍下,打量著穩坐不動的夏輕塵。
“好氣度。”尼姑身份不言而喻——西淵魔尼:“看到貧尼,卻面不改色者,小輩中并不多見。”
夏輕塵面無表情,淡淡道:“找我有什么事?”
對方強闖白云莊,自然別指望夏輕塵能客氣。
“找你,當然是有事。”西淵魔尼緩步來到石桌前,取出一幅畫,放在桌上:“我,為畫而來。”
夏輕塵掃了眼,立刻認出,這是云畫心舉辦的私人展覽中,那副據說是無塵神王的畫。
畫卷內容不得而知,但其中卻隱藏著極度驚人的鬼氣。
對于夏輕塵而言,擁有極大好處。
“關我何事?”夏輕塵注視著上面的殘缺裂痕。
云畫心面帶心虛,連忙道:“你是最后觸碰柜臺的人,畫卷損毀怎會和你無關?”
呵呵!
夏輕塵就知道,西淵魔尼不會無緣無故找自己,原來是把罪責推到了他頭上。
“我若記得沒錯,是韓向東和谷八通產生爭執,大打出手,導致柜臺坍塌,而我恰好在附近,順手扶了柜臺一把而已。”
“再如何追究責任,都追究不到夏某頭上吧?”
聞言,西淵魔尼側眸望向云畫心:“你在騙為師?”
云畫心和夏輕塵的說辭,可是兩碼事。
云畫心臉一紅,心虛道:“可他若不扶,畫卷未必會損毀。”
強詞奪理!
夏輕塵好心扶一下,還扶出罪責來了?
只聽過扶不起的老人,不曾想,如今連畫都不能扶。
“畫心,為師是這樣教你為人之道的嗎?”西淵魔尼眼神嚴厲。
她雖然名聲不佳,令人詬病,但教育弟子還是格外嚴格。
“徒兒錯了!”眼見紙包不住火,云畫心適才將其用意一五一十道明。
她本意,是不希望師尊和另外兩位淵主不合。
所以才冤枉夏輕塵。
“你太讓為師失望了。”西淵魔尼深深一嘆,她向夏輕塵雙掌合十,神情莊重的鞠躬:“貧尼代表弟子,向夏公子您致歉。”
哦?
夏輕塵不由訝然,傳聞西淵魔尼如何惡名在外,可親自相見,并非如此嘛。
至少明辨是非,通情達理。
“前輩客氣了。”夏輕塵適才起身,施以敬意。
他只對客氣的人客氣,只對尊敬的人尊敬。
西淵魔尼側眸瞪向云畫心:“還不道歉?”
云畫心猶豫,扭捏在那里,毫不道歉。
“為師的話,你已經不聽了嗎?”西淵魔尼責備道。
云畫心一雙妙目直視著夏輕塵,不情不愿的屈身道歉:“對不起,夏公子。”
她直起身來,一雙眼眸里密布屈辱的淚水。
長這么大,只有青年俊杰們圍著她轉,把她捧為天上仙女,可讓其道歉的,夏輕塵還是第一個。
“歉我道了,但,請你從今往后不要再癡想妄想的追求我。”云畫心兩眼含著水霧,道出心意:“我討厭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