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只有別人喊他大人,他如此呼喚別人的時候,少之又少。
立在不遠處的夏輕塵,不疾不徐走來。
陳理事慌忙離開柜臺,親自上前迎接:“您就是夏大人?”
夏輕塵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可以知道的是,自己的身份文牒,似乎將對方給嚇到。
他點了點下巴:“是我。”
陳理事熱情的臉都快融化,笑容擠成一堆一堆的:“哎喲喂!今天真是貴客臨門吶,夏大人遠道而來,我卻未能及時相迎!”
“歡迎夏大人入住我們天星貴賓樓,您能來,是我們的莫大榮幸!”
夏輕塵淡淡看了他一眼,從其手中拿走身份文牒,然后來到柜臺前,道:“錢退還給我吧。”
柜臺小姐始終盯著夏輕塵,如夢方醒的連忙把桌上的四枚銀幣給抓起來,雙手送進夏輕塵手心。
那兩只含著干涸淚痕的雙眼,寫滿了做夢一般的虛幻感。
她竟然親自接待過一位神明血脈者?
陳理事愣了下,道:“夏大人這是退房嗎?”
他轉頭呵斥柜臺小姐,當場開罵:“你瞎了眼嗎?夏大人的錢你也能收?馬上全部退還,快!”
他快要氣死了!
先得罪耀輝書院就罷了,明知道這位是神明血脈者,居然不把所有房費都退回去,這是嫌天星貴賓樓的生意太好了是嗎?
本來他心里明白,柜臺小姐在耀輝書院的事上并不算錯的多遠,只是她倒霉,必須開除他平息耀輝書院的怒火。
但現在,他真覺得這個柜臺小姐腦子有坑,還是天坑的那種!
神明血脈的錢你都敢收?
對方能來,那就是天星貴賓樓的天大福氣!
柜臺小姐又遭一頓罵,心里甭提多窩火,看著拿錢走人的夏輕塵,忽然有種幸災樂禍之感,幽幽道:“理事,這位夏大人,就是被耀輝書院和你趕走的客人。”
“方才的四枚銀幣,是他已經支付的房費和押金,身份文牒也已經交給我。”
“但是他被拒絕入住,我想,心情應該不會好吧!”
說著,柜臺小姐揮了揮手:“我走了,祝陳理事事業順利。”
這一刻,她心里樂開花。
趕走一位神明血脈,還想事業順利?
若是對方大有來頭,別說陳理事,整個天星貴賓樓就等著倒霉吧!
她作為前臺,還是早走為妙。
“等一下,你是說,他就是要最后一間房的客人?”陳理事心臟噗通狂跳。
柜臺小姐回頭微微一笑:“準確說,是夏大人先來的,耀輝書院在后,而您親自趕走對方。”
沒有陳理事親自出面,那就是耀輝書院將夏輕塵趕走,此事和天星貴賓樓關系不大。
但陳理事出面,還親自開口免除最后一間客房的費用,那就等于是天星貴賓樓親自驅趕夏輕塵。
想想看,一座客棧,親自把神明血脈者趕走了。
事情傳出去,不止會面臨法律問題,還要面對那位神明血脈者身后的怒火,而天星貴賓樓的聲譽相信是一落千丈。
為了區區一個書院的班級,硬生生趕走神明血脈者,真是業界笑話啊!
“你怎么不早說?”陳理事埋怨道。
柜臺小姐聳了聳肩:“你讓我說話了嗎?”
陳理事一出現,就是劈頭蓋臉的罵,何曾聽過她的話呢?
陳理事強壓怒氣,立刻小跑著前去挽留夏輕塵,臉上滿是笑意:“夏大人,誤會,全都是誤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