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瑩搖了搖頭。
難以言喻的失望，化作彌天霧氣自眼底蒸騰，滲入心間靈臺。
一縷自嘲在嘴角蔓延：“夏老師果然還是看不上我嗎？”
若是別人，大概覺得夏輕塵是在裝腔作勢，故意將此等絕代天驕拒之門外，以此抬高自己的身價。
可見識過夏輕塵能力的她深深明白，夏輕塵，是真的看不上她。
抬了抬手，溫雪瑩想要挽留，卻無能為力的放下了手指，化作一聲嘆息：“天下名師無數，以你之姿，可挑選天下絕大部分的名師。”
向來只有名師挑選學生的，可天驕如冷無月，的確有從眾多名師之中挑選的資格。
她沒有必要吊死在夏輕塵這顆大樹上。
“天地名師是多，夏老師卻只有一個。”冷無月搖了搖頭，面容上流溢著失落神情。
見識過夏輕塵絕倫天下的風采，世間再難有一人能入其法眼。
默默轉身，她留下一方孤獨的倩影，滿載失望，似入海孤舟將寂然而去。
“瞧她那失落的樣子，值得嗎？一個破書院進不去就進不去唄，整得像前途無光一樣。”吳臨淵不輕不淡的哂笑一聲。
冷無月目無旁人，連眼皮都不帶眨，淡漠道：“破？無知已經無法形容你的愚蠢。”
是，無塵書院是破。
但，她敢拍著胸脯說，無塵書院的潛力比天下間任何一座書院都要恐怖。
“嘿！”吳臨淵好氣又好笑：“你還來勁了？這破書院這么好，你留下來當掃地丫鬟好了！”
冷無月余光一掃，適才淡淡瞥他一眼，眼神里透著灼人的認真之色：“如果他們招手掃地丫鬟的話，我不介意申請。”
不怕學不到，只怕連夏輕塵的影子都摸不著。
吳臨淵冷笑：“長得挺漂亮，卻是個瘋子！”
冷無月收回目光，眼神重新覆蓋深深的失落，邁開長長的腿，向著山外而去。
然，走出三步，一襲不確定的聲音傳來：“你所說的話，當真？”
“哪句話？”冷無月扭頭，蹙眉望著開口的溫雪瑩。
“愿意留下來當掃地丫鬟。”
冷無月眼神一陣蕩漾，如太陽初升的明亮光芒在眼中冉冉升起：“你們需要掃地丫鬟？”
無塵書院才幾個人，占地又才多大一點，根本不需要聘請專門的掃地丫鬟。
何況都是修為高深的武者，隨便揮揮衣袖便可引來狂風甘霖，清掃區區一塊山洞的衛生輕而易舉。
所以她適才驚訝，無塵書院竟會多此一舉，招收什么掃地丫鬟。
溫雪瑩亦明白此種關節，一陣恍然。
對啊！
他們哪里需要什么后勤？多了一位后勤，反而有暴露出院內部教學的風險。
“刀子嘴豆腐心！”明白夏輕塵的用意，溫雪瑩回頭沖山洞里嘟囔一聲。
她猜測，夏輕塵此舉應當是為往后考慮。
今日不過是歷練成績公布的第一天，尚且有如此之多趨炎附勢之輩，今后只多不少。
未免時時受人憂擾，索性設下一道門檻。
冷無月何等天賦，尚且在無塵書院淪為后勤雜役，其余想入內的天驕們，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若是不如冷無月，趁早熄了念頭，因為連后勤都當不起。
“這家伙。”溫雪瑩頭疼的捂了捂額頭：“招個生都還算計來算計去，能省點心嗎？”
好笑之余，她心底舒口氣，伸出右手：“歡迎冷姑娘加入無塵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