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一只手用力地扶住了踉蹌快要倒地的王雨倩,好容易聽清來人的聲音,王雨倩這才拼命呼吸幾口,猛烈地咳嗽起來。
“姐,這有水,快漱漱口!”程遠趕忙遞過一瓶水,王雨倩看到自己吐出的黃色渾濁液體,更是胃中一陣抽動,抑制不住地狂吐起來。
“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程遠拍打著她的背,連聲地道歉。“我查的地址是過期的,發給你以后,我不放心,又打電話問了當時的片警,才知道這里已經廢棄,打電話您沒接,我就打車趕過來了!”
“咳!咳!你可害死我了!”王雨倩喘息著埋怨。“找到準確地址沒有?”
“算是找到了!”程遠吞吐說道。
“什么意思?”
“姐,這可是老片警說的,他說當時村里人都說有鬼,紛紛遷走了!”程遠話音越說越低,顯然是不好意思。
“全走了,沒留一戶?”王雨倩沒好氣地問道。
“留下了,聽說都是些老弱,一年前有人投資了一家福利院,那些留下的人都搬過去了!”
“福利院?在哪兒?”王雨倩簡單沖洗了一把臉,奇怪問道。
“離這里不遠,就在那座山腳下!”程遠趕忙指著已經被黑暗籠罩的遠處,一臉的慚愧。
模糊中,確實有一座山的輪廓還能看的清楚。
“你會開車嗎?”
“我,會!”
“拉我過去!”程遠接過丟過來的鑰匙,有些遲疑:“姐,明天再來不行嗎?”
“為什么?”王雨倩怒聲問道。
“那位,那位老片警說,住進去的人不是老就是有神經病,老說看到了鬼!”
“你信?”
“我,我想不信!”
“撲哧!”王雨倩被這回答引得笑了起來:“我們過去也不一定要住進去,在那里找找,有沒有農家樂什么的,實在不行,借宿也可以嗎!怎么,還要我這個女人保護你?”
“姐,我是男人,但不是蠢男人!”程遠雖然乖乖走進駕駛室,嘴里還是不滿地嘟囔。
“吆,還蠢男人,先做個男人再說吧!”王雨倩拍打著身上地塵土,高聲笑道。
望山不僅跑死馬,還能把車跑沒油!
程遠緊張地低頭看看油表,再抬頭看向總是在遠方的點點昏黃,發自內心地恐慌問道:“姐,這路對嗎,前面的燈光我都看了半小時了,怎么還沒到,不會,不會是鬼打墻吧?”
“嗯!是鬼打墻!”王雨倩隨口回應,在車里吹了好一陣子風,才覺得身上的奇怪的塵土味道消失了不少,這才想起自己拼死搶出來的那張照片。說也奇怪,當時炕相中紛紛雜雜滾出了許多事物,這張并不顯眼的照片卻偏偏吸引住了她的目光,甚至都有錯覺,當她伸手時,分明不能觸碰到照片,可那張照片卻依舊出現在她的手中。
照片是彩色的,應該沒有經過多長時間,不用細看就可以知道,這是一張家庭的合照,背景墻上大大的喜字或許可以說明這張合照的由來。
雖然有些折痕,在車內暗淡的燈光下,還是可以清晰看到照片的畫面,甚至在照片側邊角還能看到那時完好的炕柜。
站立的兩位新人笑得極為幸福,快樂。雖只是很平常的紅色喜服,還是可以襯托出新娘子的美麗。身邊的新郎更是嘴都合不攏,憨厚堅毅的臉上滿是喜意。肩膀隱隱靠在新娘身后,不需過多的猜測,就能知道他的手臂正暗暗環繞在新娘的腰際。
前排正坐的兩位老人頭發花白,同樣面帶微笑,相鄰的兩只瘦削的手不知是攝影師故意要求還是感情深厚,同樣交疊,給人一種歷盡歲月,愛意未老的感覺。
看到這里,王雨倩不由抬頭看向已經完全黑下來的車窗外,任由強風吹過臉龐,好似帶走了一點兒晶瑩。
當她再次看向照片時,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在她敏銳地觀察下,那名新郎確實笑的真誠,但新娘的笑意卻微微顯得不自然,甚至可以說是詭異,特別是那雙漆黑的眼眸,透過照片都能感到一絲冰冷。
王雨倩趕忙打開手機,用放大鏡仔細觀察起來,不僅新娘的表情怪異,就連前方的老夫婦的笑容都有些苦澀,透過放大效果,老婦人被遮擋住的手掌前,竟然可以看到清晰的刮痕。而壓住她的手掌則是青筋遍布,顯然是在用力控制老婦人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