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場這邊的人口構成很復雜,有祖上闖關東過來的,也有龍江省的坐地戶。人口成分復雜的好處,就是規矩太多太雜大家都覺得煩,索性就沒了規矩。
大人們坐桌,小孩子就圍著桌子和灶臺之前跑來跑去,席還沒開,倒是一個個吃的臉和嘴油花花。
等王家六兄弟和王鐵柱兩口子一起到的時候,便見李友和鄒妮親自迎了過來。似乎是之前不愉快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熱情的拉著親家入了主席,和幾個輩分高一些的親友坐在了一起。
王清河幾兄弟,則是被鄒妮引到了末席上,和李憲李匹坐到了一起。
見王家幾兄弟如出一轍的瞪著牛眼看自己,李憲挑了挑眉頭,也沒主動搭話。經過核桃皮和倒賣棺材兩次事兒,李匹已經覺得自己二哥是天底下最神最有本事的人了。甘當跟屁蟲不說,什么事兒更是以李憲唯馬首是瞻。
見自己二哥表情冷淡,他更干脆,直接把小眼睛瞪大,1VS6的逐個瞪了回去。
見到李匹幼稚的做派,李憲心中暗笑。
正趕這時,幫廚的婦人們開始上菜,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四個大桌上冷熱八盤就齊了。這時節還不興啤酒,就連白酒也都是那種用塑料壺散裝的小燒。不過這樣的酒倒是也方便,直接一桌一桶。
一桶二十斤,五十多度的純糧釀,一桌人可勁兒造。
酒菜上齊了李憲便拿起酒壺,要給王家幾兄弟倒酒。哪成想王清河用大手直接覆住了杯口,“等等、”
看著端著酒壺的李憲,王清河有意刁難:“李老二,這酒喝的總得有點兒名目。你們家無事獻殷勤,是想讓我們幫著蓋房子干活兒啊?還是想為了前幾天的事兒服軟啊?”
一旁的王老五見自己大哥發難,也幫腔道:“對,這酒是啥意思啊?沒有個名目,我們可不喝!”
李匹一聽這話急了,“我們服什么軟?我們又沒做錯啥!再說,沒見這么多老少爺們兒在嗎,蓋房子修院用得上你們幾個?請你們過來吃飯還那么多幺蛾子,不識好人心。”
王家幾兄弟聽這話火了,王家老三更是直接一拍桌子,大有不服就干的架勢。這邊的異樣,立即將其他桌上的客人驚動了。
坐在首席上的李友見氣氛不對,便起身對李憲招手,“老二,今天大家伙都到齊了。爹嘴笨,你替我和大伙說幾句。”
李憲翻了翻白眼、李友雖然沒啥文化,但在林場里擔任技術員,負責整個苗圃的林苗培育工作。說他嘴笨,那明顯是扯淡。
不用想也知道,李友這是有意讓風頭正勁的自己在人前放放光彩。
這場面,李憲倒是不怯。給自己倒了杯酒,就大大方方的起了身。說了幾句在這個時代還沒有過的酒桌場面話,博得眾人一片叫好連連夸贊。
然后,便話頭一轉,“承蒙各位親友高朋,從明天開始,我大哥家房子翻修和我們家新房的事情,就勞煩列位上心了。我酒量淺敬各位一口,大家伙兒敞開了喝!”
說罷,就自己先啜了口白酒。
聽到要給李清家翻修房子,王清河和幾個兄弟一愣,隨即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