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場長、”說話的是吳二狗,劉會計家鄰居。人歲數不大,可是顯老,三十多歲,站在李友面前倒像是同輩人似的。
李憲跟這人不熟,只是聽李道云說過這人的父親給這人定的是娃娃親,十二三就破了元陽,十五結了婚,當年就有了娃。元陽破的太早,老得快。
老爺子早前的時候還拿這人當典型,告訴李憲以后有了對象要節制來著……
聽見有人叫自己,李友抬了抬眼皮:“呦,這不是二狗嘛?咋了,有事兒?”
“那啥,我就想問問,現在咱們還收不收五味子和刺五加了?”
李友挑了挑眉梢,“收啊。”
“那可太好了!”二狗等人臉上一喜,“那我們今兒就上山!趁著沒下雪呢,也給咱們初加工場送點兒山貨!”
“等會兒、”這時,李憲伸出了手,“二哥啊,之前初加工場招工招采山員的時候,你登記了嗎?”
二狗一愣,“沒有啊。”
李憲點了點頭,哦了一聲,“那不成,我們現在場子都走向正軌了,之前沒登記造冊的,我們不收。”
“那!那那那那,那咋整啊?”吳二狗讓李憲嗆了一下,想到當初初加工場剛成立那時候,自己確實是不信人家能整起來,就沒來。此時不禁,臉色通紅。
可是看著面前那花花綠綠的票子,心還不甘。
看著他抓耳撓腮,又臊又貪的模樣,李憲哼哼一笑。
“那,那就不好意思了唄。”
見馬嬸兒等人的錢已經發完了,李憲將桌子上剩下的錢往自己的風衣兜里一揣,對馬嬸兒等人使了個眼色,便直接將端足了架子,正襟危坐一語不發的李友扶了起來。
回了家。
此時,這些日子組織眾人勞動的副場長從貴叼著煙,背著手走了過來。
“走了走了,伐木場那邊的道冬天走拖拉機不平,今天咱們去墊一下。一會兒分成兩撥,一撥去北山裝沙子,一邊兒跟我去……”
看著自己說話沒人聽,一個個都伸個脖子,看著遠去的李友父子,從貴不滿,將叼著的煙往地上一摔,“都伸個脖子瞅啥呢?尋思自己是大鵝吶?別看了,那雞霸廠子能風光到啥時候?趕緊踏踏實實干你們的事兒去吧。”
“從大眼珠子,老子他娘的不干了!”那頭,吳二狗將手里的鐵鍬往地上一扔,“他媽的,之前你們就吵吵人家老李家那初加工場干不起來,橫八豎檔著不讓我們去收山,給林場干這些個爛眼子的跑腿兒活兒,現在你看看,人家跟著干的都發了財了!他媽的,老子要是再聽你們的,那就是虎逼!”
“艸,就是!要不是你們橫八豎擋著,老子采山現在咋哈不整個二三百的?過年錢都出來了!”
之前眾人沒感覺咋樣,可是現在被發錢刺激了一下,一肚子的不滿,再也憋不住了。
幾百號人,叮當叮當的將手里的工具都扔在了地上,圍著從貴和趕過來的孫福來等人,就吵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