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了抓耳朵,活像一只被塞到了太上老君煉丹爐里邊兒的孫猴子,憋得自己臉通紅,才湊到了蘇婭的面前:“嘎哈呀這是?我咋地你了?”
蘇婭不理。
“可別哭了熬、你瞅瞅,我這炕被都讓你給打濕了,我,我這晚上咋睡覺啊?”
蘇婭仍舊不理。
李憲徹底沒了轍。
只好服軟,“姑奶奶,小姑奶奶?可別哭了行不?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
蘇婭這才拿開手,抽噎著看了他一眼,拿出自己身上的筆紙,刷刷刷寫了張紙條,然后將紙條揉成了一團,砸了過來。
李憲趕緊將紙團撿起,打開一看,臉更紅,也更像孫猴子了。
“你沒良心!我天天盼你回來,夜夜盼你回來,你回來就這么欺負我!”
“這、這哪兒說的嘛。”李憲訕訕的將紙條放到一旁,“我這不就是生氣么,之前我都告訴你了,那夏光遠不是很么好東西,讓你少搭理他,你看看今天他那樣子,還、還把手往你腦袋上放,你就說,這人什么作風吧?”
蘇婭一愣,隨即便皺起了眉頭,緊緊盯著李憲。
這回不用寫字了,那眼神兒已經表達出了一切——你就認為,我是那么隨便的女人?
“不是、我倒不是說你怎么樣,就是……就是,就是這年頭壞人多多啊……”
在那審視的目光之下,李憲說不下去了。
蘇婭不哭了,一抹眼淚,直接從炕沿上起了身。見她要走,李憲急了。雖然時代不同,但是女人的脾氣從古至今就沒有什么兩差。
根據女性心理學研究表明,女性在異性惹生氣之后,挽回的最佳時間是在生氣之后的十到三十分鐘之內。
早了,她怨氣沒宣泄出來,說什么都聽不進去。晚了,女人心里已經用男人絕對理解不了的思維邏輯,整理出了一套無懈可擊的,諸如“他不愛我了”“他外面有人了”這類主觀推測。
這個道理李憲懂。
見蘇婭要走,來不及多想,直接飛身上去,拽住了蘇婭的胳膊。
卻不想,情急之下用力過猛,在拉回來的時候,將滿打滿算也就一百斤的蘇婭直接拽到了炕上。而在慣性的作用下,他自己,則是嚴嚴實實,將蘇婭壓在了身下。
氣氛,從劍拔弩張暗潮涌動,一下子就變得曖昧了起來。
四目相對,感受著身下的溫香軟玉,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還沾著淚花梨花帶雨的睫毛和眼睛,李憲的呼吸加重了。
“那個……這幾天你有沒有很想我?”
一面將鼻子靠近過去,他一面問了一句轉移蘇婭的注意力。
蘇婭的心跳加快了。
她沒有回答,本身也不能回答,感受到李憲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龐,臉上浮起一抹紅暈,側過了頭去——她想表示自己還在生氣。
可這種情緒還沒有通過表情表達出來,就感覺到李憲那溫熱的呼吸打在了自己的皮膚上。下一刻,一張嘴唇貼到了自己的臉。那接觸處的皮膚就顫栗了起來,立刻浮起了一層的細密的小疙瘩。
磨蹭著蘇婭的臉龐,李憲的心思急轉。
這一刻,無數的畫面在他的腦海之中閃過。
他想到了1996年至1997年賽季曼聯隊客場挑戰溫布爾登隊的比賽中,中場線前貝克漢姆那偉岸的背影。
想到了2004年5月13日NBA西部半決賽第五場,湖人在客場挑戰馬刺終場前0.4秒時,老魚費舍爾雙手持球高高躍起的剎那。
想到了2004年奧運會上珍妮湯普森在女子自由泳水道臨終之時奮起的沖刺。
想到了……
算了去他媽的,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感受到鼻尖傳來的陣陣絲滑和顫栗,李憲慢慢將手伸到了蘇婭的腦后,輕輕的捧起了她的腦袋瓜:“我在拘留所的時候還掐算日子來著,想著爺當初給你算的,讓你十五的時候拿著紅繩綁腳丫上。在里邊最著急的事兒,其實不是想著什么時候出來,就想著怎么偏偏就這么巧,錯過了十五的日子。”
聽到李憲那好不羞人的情話,蘇婭感覺渾身都軟了。
原本抵在李憲胸膛上的手,不知不覺間就無力的癱了下去——她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看到懷中丫頭一副任君采摘的樣子,李憲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