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叔,您也是、不說我爺這么大歲數,能不能真要您這舊債。就說您這身份,佛家講究個四大皆空,可您把這寺廟看的這么重,活著多累啊?”
李憲本就想著數落釋能兩句,讓李道云消消氣,好跟自己回家,卻不想這番話刺激到了釋能。
“唉、”釋能搖了搖頭,“我今年也六十九了,眼看是行將就木,別的我都能看開,就是……”
釋能回身看了看那法號貌似叫什么恒凈的和尚。
“恒凈腦子笨,嘴還笨,啥也學不會。我要是哪天西去,可怎么辦才好。”
“師傅,化緣也不死我、你不用惦記我,該去就去、”釋凈一咧嘴,呵呵的笑了。
噗、
李憲一個沒忍住。
之前聽寺廟的小沙彌們私下里說過,釋能和恒凈本不相識。文格的時候,自己這太師叔作為道士被捉了起來和和尚關在了一起批斗。那一批十幾號人,最后就剩下了他和恒凈。不過這兩個人一個被紅偉兵擰掉了耳朵,一個因為被繩子吊的太久而廢了條胳膊。
文格結束之后,二人相依為命在政府的安排下到馬家莊的一處破廟里,相依為命這么多年。
從這兒看,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其實早已經超越了師徒。
李憲雖然經常來祥云寺,不過和這個恒凈卻不熟。一直沒怎么說過話,這人似乎只會笑。
不過從之前交警查駕駛證,這貨對交警展示自己斷臂,以及現在言語表現,李憲估計他可能有點兒虎。
“唉、”釋能嘆了口氣,滿臉的惆悵。
李憲強忍住笑,拍了拍釋能的胳膊:“太師叔,其實你也不用這么辛苦的算計來算計去,你現在搞這個寺廟,香火什么的全算下來一年能剩多少啊?”
這個問題倒是把釋能問住了。
攤開手掌默默的掐算了一下,釋能心里有了數:“香火的話隨緣,但是平均下來差不多一年能有十五六萬,我給人看風水和法事,一次多則兩萬,少則五千,一年下來能有二三十萬。再算上客舍掛單,氣功教學每年三四萬,七七八八全下來的話,五十萬吧。阿彌陀佛。”
我靠!
李憲瞪大了眼睛。
這么多?
難怪李道云總是跟釋能開收回祥云寺的玩笑,這簡直就是個聚寶盆啊!
“咳咳、”李憲擺了擺手,“太師叔經營有方……佩服佩服。”
釋能惆悵道:“可是這些玩應兒,要是我死了,恒凈接不下來啊。”
李憲強忍住遁入空門的沖動,笑道:“其實太師叔,你這個寺廟,要是想長長遠遠的經營,也好辦。”
“哦?”一旁的李道云意外,“孫兒,你還懂得怎么經營寺廟?”
在釋能好奇的目光中,李憲呵呵一笑:“其實…太師叔,你這寺廟又是搞氣功,又是搞客舍的,完全沒必要。費心費力不說,還賺不了多少錢,耽誤您靜修。您老會風水會堪輿,何不在這寺廟周圍尋個風水寶地,搞個墓園啊?”
“阿彌陀佛。”釋能蹙起了眉頭,“墓園?那東西能行嘛?”
李憲打了個哈哈。
能行嗎?
把嗎去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