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招笑,兩個老人也沒什么出門旅游的經驗,來的時候帶的衣服大多都穿不了,到了港城之后又什么都嫌貴,前天在尖沙咀夜市溜達的時候,二老見地攤上的睡衣便宜,各自弄了一套——一套米老鼠,一套機器貓。
嗯,都是時下流行款。
“嘶~”見到身著襯衫,身上發著汗臭的李憲,李道云放下了手中的煙袋鍋,“孫兒,你這昨晚上嘎哈去了?”
“啊、沒干啥去啊。”李憲連忙扯了個謊、
“真沒干啥去?”
李道云多賊啊?
看著自己孫子臉上的驚慌,老頭嘿嘿一笑,眉頭一挑:“我咋也沒看著嚴丫頭呢?”
“額……”
按照原定計劃,今早本應該是跟二老攤牌的時候。
將二老誆到了港城,好吃好喝的玩兒了好幾天,李憲心里邊兒的底氣足了。可是有了昨晚這么一檔子事兒,他準備好的那些套路,倒是用不上了。
見老太爺老沒正經的不住往屋子里邊兒打量,李憲秒懂了老太爺腦子里想的是啥。
“哎呀、爺!”索性,他一把將房門打開,讓二老進了屋。
客房不大,布局就像是后來的快捷賓館差不多,整個屋就是一個臥室,連帶著一個小書房和洗手間。
掃一眼,基本上屋子里什么情況就一目了然。
見失蹤了的嚴時琳真沒在屋,李道云不免有些失望。
清了清嗓子,用過來人的語氣,開了腔:“孫兒啊,不是爺嘴碎啊、你……那方面是不是沒事兒啊?前年掉河里出來,身子骨沒啥損傷吧?”
啊哈?
見老太爺的目光已經游走到了自己下三路,頗有一種想要給自己檢查身體的架勢,李憲夾緊了大腿根:“爺,你說啥呢?我咋聽不懂?你孫子我大老爺們兒一個,吃嘛嘛香身體倍棒,咋還突然問起這個?”
“棒個屁!”見自己孫子扭扭捏捏的樣子,李道云的無名火可上來了,抄起煙袋鍋的煙桿就懟了李憲的腰眼兒。
“我說你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帶著滿腔的窩火和痛心疾首,李道云難得的對李憲發了怒:“沒毛病你倒是睡啊!咱家啥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十八成親,媳婦娶了倆,就給老子生了兩個沒把的,老子眼瞅著就奔八十去了,不定哪天就他娘倆腿一瞪下去見你奶,老四那犢子老子能指得上?家里邊上上下下就你這么一個到了年齡的,你這雞霸到底行不行事兒?還能不能讓老子看見咱李家第四代有后再走啊?!”
“噶?”
不顧李憲尷尬的表情,李道云又數落上了:“你瞅瞅你,身邊兒也不是缺娘們兒。那蘇家丫頭嗓子不好,你不招惹也就罷了。可是你瞅瞅其他的啊!不說別人,咱場子里原先開大客車那周大腦袋,年前領著閨女到咱家拜年,就差明說了讓你爹給你提親去!還有王林和那孫女,有事兒沒事兒的往大宅里跑,詢問你動向,那豈不是動了春情?爺知道你現在混的好了,村里姑娘看不上,可那嚴丫頭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樣有模樣,你倒是給老子睡啊!甭管結不結婚呢,先揍出來個娃娃再說嘛!”
“阿彌陀佛,紅羅帳中真地獄,鴛鴦枕上是刀山。李憲,還是要珍惜......嗯,聽你爺的。”釋能打了個佛號,剛想告誡年輕人懂節制沒錯,就見到了李道云殺人的目光,連忙改了口風。
“哎呀爺!”
被老太爺不由分說的一頓懟,外加上昨晚上睡的累,李憲腦袋一波浪,“您說的這都哪兒跟哪兒啊?嚴時琳昨晚上讓我給攆跑了。”
“為的啥?”李道云忙追問。
“因為這一次來港城,其實我就是想靠著您和我太師叔,忽悠忽悠那群港商,把我在內地盤下的一塊地皮給接了。可是昨晚上她給搞砸了。”
說完,李憲就后悔了——事兒都過去了,現在說這干嘛!
他卻沒成想,聽到他一股腦的將實情都倒了出來,李道云和釋能對視一下,彼此眨了眨眼。
“阿彌陀佛,我就說這小子把咱倆大老遠的弄到這兒來,肯定有事兒吧?”
“嘶~”李道云瞇起眼睛,看了看紅了臉,抓耳撓腮的李憲,噴了口煙氣。
“個狗日的,打你給我打電話,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遇到什么難事兒了。我還尋思,你到底能憋到啥時候才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