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想去,李憲只好扯謊道:“實不相瞞孫書記,這個輕工改造的項目本來就是您冒著大不韙硬撐著批下來的,別人不知道,我心里邊兒清楚著呢。所以薛靈說跟您這打了招呼,我有點兒擔心。我的想法呢,是等到這個項目對社會公開了,我們新北集團再介入,通過正常的流程,介入到這個項目中來。這么的,不也是不給您留人話柄,添麻煩嘛。”
聽到李憲這么說,孫衛民一愣,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下來:“就因為這個?”
“昂。”李憲點了點頭。
“嗨,你這孩子。”孫衛民抱在一起的雙臂解開了,抬手拿起暖壺,給李憲倒了杯白開水,總算是有了好氣兒:“這我就要批評你。”
在李憲微微起身致謝中,孫衛民將水杯遞到了李憲手中,一揮大手,“我讓你過來,也不是要給你開后門嘛!省內的輕工改造是個大工程,這個項目不僅僅是我的政治遺產,也是按照現有的經濟發展趨勢,為咱們龍江做的最后一點事情。
你就是讓我給你開后門,我也不能給你開!為什么叫你過來?還不是想著,你們新北在造紙和釀酒這兩塊,走在了全省的前頭。你們有實力,有資金,之前更是有和地方政府合作,兼并北林紙廠這個國營單位的改革經驗?
省內輕工改造項目里頭,和你們對口的企業有幾家,我想的是啥?我想的,就是讓你們這樣具有資質的企業參與進來,配合好計委那邊兒,將改造工作順利的推行下去,最好是做出先進,做出典型來,也好為咱們龍江日后的企業改革開個好頭嘛!
當然,你們該投資多少就投資多少,該承擔什么責任就承擔什么責任。一切都按照流程來,只不過是有個提前選擇的機會。你說,從這個角度出發,你有什么好顧慮的?”
“孫書記說的是。“
看著孫衛民嘴上批評,但是滿臉的欣慰,李憲苦笑著點頭。
正在孫衛民談論著省內類似白雪原紙廠和林海制紙廠這兩個廠子和新北這種造紙大戶的結合問題之時,房門被敲響。
孫衛民對李憲做了個稍待的手勢,起身開了門。
門外,見到孫衛民親自迎接,夏光遠哈哈一笑,用手指點了點這位前書記打趣道:“孫書記,你這是吹的哪股風啊?我這幾天可是聽說了,你孫書記高掛免戰牌,老同事老關系一律避諱,在家拾掇花草修身養性,怎么突然把我叫來?莫不是...擺了什么鴻門宴吧!”
“夏主任,這話說的可就誅心了啊。”孫衛民一面將人領進門,一面呵呵笑道:“在任上的時候,咱們兩個工作上面有沖突,我這多有得罪。這不,我現在無官一身輕了,給你擺個酒,修復修復關系,省得日后到了京城,你夏主任跟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嘛!”
“可不敢!這次上頭招您赴京另有任用,八成就是提個級。我夏某人可不敢在背后說黨和國家領導人的閑話!”
打趣著,夏光遠進了屋。
可見到站在沙發前頭,肅容看著自己的李憲,夏光遠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頭。
“來來來,李憲。我給你介紹一下啊,這位就是計委的夏光遠夏主任。夏主任,這位是李憲,新北集團的董事長兼總經理。咱們省優秀企業家,創業先鋒和杰出青年。”
在孫衛民熱情的引薦之中,李憲帶著淡淡的微笑,伸出了手。
“夏主任,初次見面,你好。”
瞥了瞥李憲伸過來的手,夏光遠也勾起了嘴角,“李董,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