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妮雖然身子骨硬朗,可是對于坐飛機特別抵觸,現在火車上環境又不好,這拖家帶口的李憲自然不能讓全家去遭那份洋罪。最后沒轍,一咬牙一跺腳,讓王鐵成和周勇二人開車,一臺奔馳一臺切諾基,直接走公路前往山東。
李友和李友兩口子還有李匹乘奔馳在前面開路,李清一家坐在那臺切諾基上在后面跟著。
長路漫漫,無聊之下李憲就問起了自家先輩們的那些事兒。
聽到李憲問起,鄒妮抿著嘴白了李友一下,既幸福又好氣道:“你爺能有啥正經道兒?那年冬天,我在外面干活的時候害了風寒,怎么治也不好。
你爺知道了之后,晚上就拎了兩條大青蓮去探。聽說怎么治都不好,就拉著你姥爺說他之前在山上當過道士,會掐算。
就這么的,給你姥爺起了一卦。最后說是家里邊兒沖了太歲,要收了全家的女人去添宮。先是你姥姥,然后就輪到我,再之后就是你二姨。
那時候你姥姥沒了還不到兩年呢,你姥爺哪頂得住這么嚇唬?直接就給你爺爺跪下了,讓你爺爺幫著想辦法,要是能把我這條命救回來,怎么的都成。”
聽到這兒,李憲咧起了嘴,“然后呢?”
“然后啊……”鄒妮翻了翻眼皮,“然后你爺就說要是想讓我過去這關,得過三關。第一關就是改個名兒,讓太歲找不到人禍害。從那天晚上,我就叫了鄒妮。第二關就是挪地,不能在原處呆著,得往遠了走。可是為了糊弄太歲,我爹還不能跟著。第三關就是動婚,說是只要動了婚,潑了身子,我就不再是鄒家人,太歲也就不再惦記了。再之后,你……”
“嘖!”鄒妮剛想接著往下說,一旁吹著空調打盹兒的李友就睜開了眼睛,“你個敗家娘們兒,跟孩子們說這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干啥?沒意思別瞎可達牙,瞇著眼睛歇會兒好不好?”
“咋地?你們爺倆把我忽悠進了李家門兒,現在四個孩子都這么大,還不讓我說啦?”也許是距離娘家人越來越近,鄒妮的底氣足的很,白了李友一眼后,拉起了李憲的手,“我今天偏就要跟孩子們數落數落你們老李家,讓他們知道知道你們老李家到底是啥根兒!”
看著這老兩口子一個目光躲閃,一個得勢不饒人,李憲的嘴丫子都快咧到了耳朵根兒上,拍了拍鄒妮的胳膊,笑道:“媽,你別理我爸。您趕緊接著說!”
“就是,完了咋整了?”睡意全無的李匹也附和。、
受到了兩個兒子的催促,鄒妮撲哧一笑,“現在想想你爺心眼兒也太多了。改名的事兒,后來看就是忽悠人的。動婚的事兒,心思也不咋純。不過這第二關,倒是救了我的命。當時你姥爺信了你爺的,當場就給你爺跪下了,說是只要能讓我活下來,怎么都成。那時候你爸也總去我們家,你姥爺想著閨女怎么都是嫁人,當場就求你爺,讓他收了我當兒媳婦。”
真特么……
聽到這兒,想起那個現在遠在港城,天天逍遙快活的李道云,李憲沒忍住。
沒毛病、
這完全符合自家老太爺的作風。
看樣子鄒妮說的事兒,基本符合事實。
“嘩!”李匹捂住了嘴巴,“原來你是這么跟了我爹的!”
想起以前的事兒,鄒妮也樂:“嗯呢。不過也得虧了你爺和你爹,那可是是寒冬臘月啊!馬上就要過年了,天冷的連拖拉機都起不著。
你爺是求爺爺告奶奶,最后找了個人拉的板車,和你爹把我用棉被給裹了個嚴實放在車上。
爺倆頂著冒煙雪,從八方店走整整一宿又一天,才到了邦業林業局。又從林業局坐小火車走了一天又一宿,把我送到了哈爾濱的大醫院。在那住了一個星期的院,我這條命才撿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