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如同剛才那個男人說的那樣,撒了一地。
想到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親人的身后事在自己的手中搞砸成這個樣子,周安娜心中一陣翻涌。
嘖嘖嘖、
看著面前弱小無助還特么挺帶感的女人,李憲差點兒忍不住樂出了聲。
這事兒、
其實他也挺無辜。
好好一姑娘,脾氣這么大干啥?
你看,出事兒了吧?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他輕咳了一聲,說到。
“姑娘,節哀……高堂不是心心念念這地兒么、現在他隨了心愿了。想必他此刻應該是……嗯,含笑九泉了、”
“閉嘴!”
地上的女人頭也沒回。
好吧、
李憲悻悻的縮了縮脖子、
雖然這事兒完全跟自己沒關系,不過李憲這個人心地多善良?
這輩子就看不得人慘。
眼見著從門口吹來的風將那地上的骨灰吹得到處都是,他默默的退后了一步。將那洞開的大門關上了。
見蹲坐在地上的女人費力的捧著一蓬蓬的骨灰往那一方綢布上收,他嘆了口氣。
左右一尋摸,見門口那立了一桿破鐵鍬,抄了起來。
……
格拉拉、
哐當!
聽著身后的門響,悲慟中的周安娜心中一凜。
她是第一次來中國。
此前對于自己根土的種種,要么就是通過已經化成了骨灰的爺爺口中得知,要么,就是通過各種報刊得知。
但是不論是哪一種,她都深刻的知道眼下的中國絕對不是一個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國度。
要知道,94年的Q島湖新聞余波,可還沒有消散。
感受到身后的大門被那個剛才一臉淫蕩盯著自己的人關嚴了,周安娜渾身一滯。正在收著骨灰的雙手,都變得有些僵硬。
不論怎么獨立,畢竟是個二十郎當歲的姑娘。
這棟二樓不是正房,門口朝向西南。
隨著大門的緊閉,最后一絲可以照進房里的夕陽余暉消失。
雖然不至于整個屋內不見五指,但是晦暗之中本就破敗的房間,忽而顯得有些陰森可怖。
平安坊這個地兒,本就是浦東一個老坊。前些年在浦東沒有大搞開發的時候,住戶就已經不多。這兩年到處都在興工動土,本來就不多的住戶又搬走了不少。挺冷清的這么一個地方,很難想象十幾年之后這里是整個浦東數得上號的好地段。
臨到黃昏,周圍安靜極了。
除了不時響起的鳥鳴,就只剩下了不知道畏縮在哪個角落中的蟈蟈,發出陣陣鼓噪。
咕嚕。
周安娜不禁吞了口唾沫。
他……
身后的那個人在做什么?
沒來由的,周安娜感覺自己的后背一陣發涼。
刺啦……
就在她腦海里一瞬間浮現出好幾起自己曾經在新聞上看到過的奸殺案之時,背后,一聲什么鐵器摩擦地面的聲音,炸響在了房間之內!
一個哆嗦,她手中已經捧起來的一堆骨灰,隨著她顫抖的雙手散落回了地上。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