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機廠附屬醫院之外。
看著身邊站著的女人,手里攥著繳費單的李憲心情有些復雜。
不是特么說失憶了嘛!
你好死不死的就記得樓梯塌了那一段是幾個意思啊!
這特么,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啊!
剛才在醫院之中,女人當眾“爆料”之后,李憲就發現自己陷入到了一個非常尷尬而且無助的境地。任他怎么解釋,王海等人都不信自己之前說所的話了。
在所有人的眼中,一再堅持自己根本不認識女人的他,已經成為了一個始亂終棄,拋棄愛人的大豬蹄子。
越描越黑,越解釋就越被鄙視。最后,還是老民警王海下了決定——不管李憲認不認識,先把人領回去。關于女人的身份,派出所繼續查。不過在沒有查清楚之前,人,李憲得照顧好了。并且每一個月到派出所去報備一次,匯報女人的情況。
事情發展到了這兒,李憲才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無妄之災啊!
天可憐見,自打見了這女人,自己特么就沒走過好運好伐?
“你叫李憲,對吧?我......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正在李憲混亂之際,從病房里出來便就沒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過的女人開口了。
你特么是老子的敵敵畏!
李憲咧了咧嘴,“我要說我真的不認識你,你不信,對吧?”
女人深深蹙起的眉頭,已經回答的很明顯了——她不信。
哎、
李憲捂住了臉。
此時此刻,一種全世界都被偽道所蒙蔽,而明明掌握真理的自己卻被當成異端的憋屈,充斥了他的胸膛!
此時此刻,李憲突然感覺自己化身為了一個和愚昧斗爭的戰士。
布魯諾,哥白尼,達爾文,魏格納,周樹人.....
此時此刻,那天空中的點點繁星似乎是貫穿了歷史的橋梁,將李憲此時的心境與先賢們通匯一處!
感同身受,感同身受啊!
深呼吸了口氣,李憲挺直了后背。
他豁出去了:“那我就說實話。”
“嗯!”見他終于放棄了抵抗,女人立刻聚精會神,“我叫什么名字?之前是個什么樣的人?你......我和你,是怎么認識的?”
“你姓沈。”
“姓沈?”
“對。全名叫沈靜冰。”
“沈靜冰?”
“沒錯,沈靜冰。”
“怎么會有這么奇怪的名字?”
“別問,這事兒你得去問你爸爸。”
“我爸爸在哪兒?”
“我也不知道,事實上,我和你認識的時間也不長。”
“那我們怎么認識的?”
“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那....是在一個月黑風高陰森恐怖的晚上!我是李憲你是沈靜冰,奇妙的邂逅就在你到我們家當保姆的時候開始!”
“保姆?”
“對!就是保姆!那晚你打掃完房間并給我做完了晚飯之后,突然說你害怕不敢回家,我就好心的收留你留宿。”
“留宿你家?我就這么答應了?!”
“沒錯,緣分這個東西就是這么奇怪!那晚,半夜的時候你鉆進了我的房間,說你害怕雷雨。就在你坐到我床上之時,那年久失修的床板突然崩塌。”
“床榻了?”
“沒錯,就那么塌了。你我二人滾到了地上,四目相對。正所謂孤男寡欲共處一室,干柴烈火情難自禁.....那塌陷的床板就是感情爆發的信號,我不顧一切地摸你你也不顧一切地摸我,并立下了永不分離的誓言。”
“我...是這么隨便的女人?”
“嘶、你這個人真討厭,別人說話的時候怎么總插嘴?還要不要聽?”
“......,你繼續說。”
“唉、可惜快樂永遠是短暫的,換來的只是無限的痛苦跟長嘆,就在我去了山東出差的十幾天再回到家中之后,你卻連同我放在家中的五萬塊錢一通失蹤。我當時百思不得其解,我明明對你掏心掏肺,整個人都給了你,為什么你會卷了我的錢失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