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董請放心,這件事情我會跟景耀街那面的干部著重強調。一定會優先解決街坊們的就業問題,保證以后不會讓這幫婦女同志去叨擾……”
“叢主席理解錯了。”
見叢文魁莫名其妙的拐錯了彎兒,李憲笑著擺了擺手。
“現在社會上的情況,我是知道的。不是看不起叢主席,憑借婦聯的職權,想解決目前下崗女工們的就業問題,怕是癡人說夢。”
“這個……”叢文魁只覺得臉上有點兒發燒。
但是事情的確就是這么個事情,情況的確就是這么個情況。
沒得洗。
在去年整個下半年,婦聯經手的再就業案例超過六千。但是真正通過婦聯方面協調溝通落實了的,只有二百多件。
就這二百多件。那還不知道怎么求爺爺告奶奶,跟上級求跟兄弟部門賴出來的呢。
李憲微微一笑,拍了拍叢文魁的大腿,“叢主席,今兒個叫您來,不是為了讓您出面安撫我那幫街坊的。我那些個街坊我自有安排,幾十個工作崗位,我李憲還是能搞的定。
”
原本李憲是寬慰的一句話,卻讓叢文魁格外扎心。
去年十月份,為了解決四十個特困殘疾下崗女工的再就業問題,自己他娘的差點兒把省政辦樓梯踩塌了!
“街坊的事情不勞煩您。但是您也知道,個人再有能力,畢竟是個人。這一次的下崗潮,給太多的家庭造成的影響太大了。而且依我看,怕是這股風潮也才剛剛開始。我們新北雖然實力有限,但還是想做點兒什么。”
一聽這話,叢文魁顧不得捂心臟了,霍然從沙發上起身:“李董,您說的是真的?”
李憲輕輕點了頭,沉聲道:“叢主席經手婦女工作,想必知道一個家庭里,最重要的其實就是女人。或許她們不能像男人一樣去做重體力的工作,或許她們也沒有經受過什么教育,沒有什么知識和技能。但是作男人的妻子,孩子的母親。別管這個家過成怎么樣,只要母親墻不倒,這個家就能撐下去。”
李憲的話,讓叢文魁微微動容。
能把現在這份熬死個人的工作干下去,其中一大部分原因就是看不得一個個家庭因為婦女的崩潰而崩塌。
在日常的工作之中,讓叢文魁感到最頭疼的,莫過于那些個沒什么文化同樣沒什么素質,到了婦聯就撒潑耍無賴要解決問題的老娘們。
可是每每見到這樣的女人,叢文魁反倒是心里有底。
家里有這樣還能為了家去鬧的女人在,它就散不了。
最怕的,就是那些個來了幾次,然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的。
這樣的女人,往往最后都尋了個讓婦聯工作人員們都難以接受的道路,或者茍且恥辱的活,或者撕心裂肺的死。
而伴隨著這些,往往都是一個家庭的分崩離析。
沒辦法,母親墻塌了。
傾巢之下,豈有完卵。
“那李董,您……咋打算的?”
試探著,叢文魁問到。
李憲拍了拍自己的膝蓋,呵呵一笑:“我初步想著啊,是拿出一筆錢來,委托咱們婦聯成立一個包括扶持下崗女工技能培訓,創業再就業,以及短期特困家庭應急救濟的這么一個基金會。”
“唉!這個好!”叢文魁一聽這個,激動的一拍大腿,“李董,您的這個想法和我們年底婦聯工作會議上提出的專項扶救基金不謀而合。但是說來慚愧,當時我們構劃的是挺好。但是……你也知道現在省里的財政狀況。實在、實在是沒能摳出來錢執行……”
“那李董、您……準備拿出多少來?”就在叢文魁激動難當之際,他身旁的一個文員咕隆著喉嚨,問了這么一句。
李憲微微一笑,伸出了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