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
“一個禮拜之后,省里要召開一個關于經濟改革的總結和展望會議,在會議上,我會當面和領導們反應你們的問題。我估計,最遲不超過一個月。新北那面就是塊水澆不進油潑不進的石頭,它也得讓步!”
眼見著郝長龍一張國字臉上難以掩飾的自信,王潔麗的嘴角勾出了一個迷人的弧度。
面前這個年富力強的處長,在此之前雖然對合資項目熱衷且提供了相當的支持,但是在數次給予自己的答復上,卻遲遲沒有表現出今天這么斬釘截鐵的態度。
此時郝長龍無比堅定的語氣,讓王潔麗一顆心徹底落了地。
回想起那日酒店中李憲臨出門時候帶著的略微不屑的目光,王潔麗心中好一陣冷笑。
李憲啊李憲,事情到了這個地步……
你還有什么折?
“那我這里可就提前謝謝郝處了。”
想著,王潔麗站起了身來,對著寬大辦公桌后面的郝長龍微微鞠了一躬。
“好說。”
……
另一頭。
鑒于之前婦聯會議上已經有過類似李憲基金會的提案,經過六天緊張的籌備,婦女聯合會辦公大樓旁邊,本來充作倉庫和檔案室的小樓已經整理了出來,此時,幾個工人正在門頭上將“新北唯你婦女就業與創業扶持基金會”的白底黑字豎匾安裝上位。
雖然只有一個空殼浪的小樓,但是剛開了年便被下崗女工們輪番轟炸的婦聯內冷不丁出了這么一檔子新氣象,還是引來了里三層外三層的關注。
站在最前排的幾個婦女顯然對“基金會”這個名稱不甚理解。
嘰嘰喳喳了一陣兒,站在最前面的一個約莫三十五六歲的婦女,將插在棉襖袖子中的右手抽了出來,似一個大母貓抓耗子一般的,對著正在指揮著工人掛牌子工作人員招了一下。
“王科長,這金會弄的是啥景兒啊?”
婦聯后勤科的王耀明雖然平日里不負責接待,但眼前這個手上滿是凍瘡的中年婦女,他也是知道的。
或者說,整個婦聯沒幾個人不知道。
婦女名叫馮桂琴,原平房區瓦廠的職工。半年前下了崗之后不長時間,就成了婦聯的“熟客”。一般過來婦聯的女人,為的就是能通過這兒找到份工作。馮桂琴是最早一批來到婦聯鬧著要求工作崗位的,按說,像她這號的就算是排號等著安排再就業也能排上了。
可是這女人和其他只要有份糊口崗位就成的不一樣,非要月收入得不次于瓦廠的才行。
天可憐見。
平房瓦廠雖然是不大個廠子,但直到被廠領導們聯合承包之前,可都是實實在在能發出來工資的。別人不說,這馮桂琴此前在瓦廠干計件,一個月那一二百塊!
這年頭,一個高中老師一個月工資才多少?
就這么的,關于馮桂琴的再就業崗位,就一直拖了下來。
不是不給解決,而是無能為力。
王耀明抬了抬眼皮,目光從馮桂琴身上劃過,“弄啥景?這景可大了去了!來來來,跟我念。下崗女工,扶持,基,金,會。”
“知道啥叫基金會不?”
指著已經立起來的白底匾額,王耀明臉上帶著七分傲氣。
“呦,這俺可不知道。干啥的?我說,俺四個娃,長大了可不能讓人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