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順著老雷的話,開玩笑地說:“雷大叔,我今晚就是聞著鱽魚的香味來的!”說罷,幾個人皆哈哈大笑起來。
待菜全部上桌后,石柱便打開了一壇子酒,眾人聞后皆說真香!喝了一小碗后,石柱故意說道:“各位,這桂花酒是香,不過勁大,可不要喝多啊,就怕你們醉得找不著床了!”
“柱子,你太小瞧我們了,勁再大的酒咱都喝過!這么香的桂花酒,今晚咱就一醉方休!”說罷,眾人又干了一小碗。
周祥給石柱的這兩壇桂花酒著實勁大,兩小碗下肚后,石柱便感覺到頭腦發沖,已經有些許暈乎,他趕緊趁著剛開始的這股熱乎勁,接過幾人的話頭說道:“哎--,這酒還是少喝點為好,不然耽誤了你們看牢房,放跑了里面的人,那事可就大了!”
這時坐在老雷旁邊的項四說道:“不妨事,鑰匙都在我們身上了!”說罷,他竟從腰間掏出一把鑰匙,提拎在眼面前晃了晃,摸了摸嘴上的小胡子,顯擺似的說道:“這是牢門的總鑰匙!里頭各個牢房的鑰匙在小馬身上,必須我們兩人在場,這牢門才能打開!你就放心好了!”
坐在對面的馬宿何接過項四的話說道:“俺師傅說的對,你看,牢房門的鑰匙都在俺這里呢!”說罷,他朝腰間拍了拍,便傳來嘩啦啦的鑰匙碰撞聲,石柱聽得清清楚楚。喝了口酒后,馬宿何繼續說:“況且,牢房里面晚上黑不溜秋的,自己的五根手指頭都看不見,想偷偷溜進去,不一定能摸得出來!”
幾輪過后,石柱見幾人話皆多了起來,便知他們酒已喝多,于是他又故意問道:“這鑰匙是在你們身上,可是就不怕日本人查崗,看到你們喝酒?那就麻煩了!”
“日本人?去他媽的日本人!除了來提審或者把人抓出去殺了,對巧才能來查一回崗。他們吃香的喝辣的,讓我們在這看牢房,我們呀,連湯都喝不到,還把我們當狗一樣使喚!”
另一人也說道:“說實在的,我們哪個不罵那些個狗日日本人!但是,幫日本人看牢門,最起碼還能有頓飽飯吃,要不然,誰愿意當二狗子呀,挨人家在后面戳脊梁骨!”
漸漸的,酒桌上愈發嘈雜起來,石柱耳邊有些嗡嗡聲,眼睛看得也有些花,甚至感覺周邊都有些旋轉起來,但他心里還是有些數,尚有重要之事未完成,便借口出去撒泡尿。到了偏僻地方,石柱使出了最難受的一招-將手指頭伸進喉嚨里,不住地摳,剛才吃的菜、喝的酒哇啦啦吐了一地!石柱好像還看見吐出來一只指甲蓋大小的螞蚱,在地上跳來跳去。
這一招雖傷身體,但石柱也是不得已才為之,當然,它確實有效果!回到了酒桌,石柱整個人又精神起來,見其他幾人才喝得晃晃悠悠,他便打算再添一把柴,將他們全部放倒。
酒喝到這個份上,除了量極大的,早已暈頭轉向,甚至于主動要酒喝。石柱又將眾人碗中倒滿酒,略一勸,便都一飲而盡,而他自己則乘著旁人暈暈乎乎之際,將酒往后一撒,潑到地上,或者將酒含在嘴里,而后假裝趴在桌子上,嘴巴露空,一張開,那酒也就吐到了地上。
又是幾輪過后,看牢房的便東倒西歪,不省人事,只剩下項四端著酒對著一把空椅子煞有其事地聊了起來,良久之后,他方才趴到桌子上呼呼大睡。
石柱伸手挨個推了推,無人應答,他便知時機成熟,趕緊把項四身上的鑰匙印了下來,又把馬宿何身上的鑰匙隨便印了幾把,直至盒子印滿。隨后,他把鑰匙在身上擦了擦,以防有人注意到上面粘著的陶泥,這才把鑰匙放回原處。
得手后,石柱曾一度想著自己直接去地牢救人,但他不知道要救之人為何,況且一旦有人越獄,自己晚上不但帶了酒來,還將眾人灌醉,斷然逃不了干系。于是他不敢耽擱,立刻往回走,腳步明顯有些踉蹌。路上,石柱遇到了等自己的周祥,便把陶泥交給了他,又把了解到的信息細細說了一遍,這才回宿舍呼呼大睡。周祥拿了東西,連夜到同志那,把幾把鑰匙趕制出來。
第二天中午,石柱和周祥在板浦街碰面,周祥說:“石兄弟,水牢條件惡劣,恐被關的同志熬不了多久,我和上級請示過了,決定盡快將其營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