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不太想搭理卞關行,聽了這話只微微一笑,并未吱聲。衛五四見石柱沒吱聲,也笑了笑,輕聲說道:“你小子,想多了,這些人哪是去跟共軍打仗啊,他們是要跑去投奔共軍的!”
“還有這事?早知道我也跟他們一塊堆去了!誰想留在這倒頭鬼**里頭啊!”
“你還能有這膽子?”對卞關行說的這話,石柱有些不相信,但他知道,姓卞的若真能這么想,他倒還真的有點佩服他。
“這話說的,雖然我卞某人除了好事啥事都干,但**真不是好東西,打日本人也就算了,現在打自己人,反正我才不會替他們賣命的!”卞關行說這話時沒有半點猶豫。
新兵營撤退到白羊河后,便停下來安營扎寨,夜幕降臨,周圍死一般的寂靜,連西北風都沒有。
這時衛五四走到卞關行旁邊,問他道:“你小子,真想跑離這**隊伍?”
“那是當然!就算出來當兵,也不能當**!”
“好!其實我們也有這樣的打算,只是這事不能急,先計劃好才行。你那些把兄弟,可以聯系看看,而且你嘴瓜子好,會處人,沒事可以探探其他人的口風,爭取能帶多點人一塊堆跑出去。但是要注意,這事千萬要保密,不能走漏風聲!”
聽了衛五四這話,卞關行樂呵呵地說:“中,這事就交給我了!”
第二天,新兵營又接到命令,返回原駐地。他們折騰了幾天,不要說東北,就連青島都沒去成,還平白無故跑了十幾個人,這倒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
春天一到,萬物復蘇,天氣漸顯暖和起來,漫山遍野的嫩芽皆露出了頭,所有人的心情也跟著舒展開來,也許是他們已經習慣了兵營的生活吧。
然一個多月后,新兵營士兵便要全部被派往臨沂,編入王洪九麾下。王洪九所率的是國民黨軍山東保安第一旅,并非**正規軍,新兵營訓練時間不長,戰斗力自不比正規軍,然卻又是正規軍,遂以獨立營的身份編入了保安第一旅。一起被編入保安第一旅獨立營的,還有其他地方抓來的新兵。
聽說部隊要去臨沂,石柱便對衛五四說道:“衛兄弟真乃神人也!分析得果然透徹,咱新兵營沒去成東北,這不,還真要去往臨沂!”
“不過是胡亂猜對罷了,石兄弟就不要拿我開玩笑了!”衛五四這回倒是有些謙虛。
因前次有逃兵情況,此次出發前,李營長想了個好辦法:士兵除了行裝外,每人還要背三十斤負重,并美其名曰此舉是為防止再有人逃跑。若無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將負重放下,否則就地槍決。
“......弟兄們,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不要被共軍的花言巧語給迷惑了!**是講‘義氣’,但也正因此,他們最恨背信棄義的人。”李營長臨出發前的講話仍是慷慨激昂。“有人想跑到共軍那,就是背**的信、棄**的義!這是共軍所容不下的,他們開始會討好你,套取情報,等你沒有價值時,共軍會慢慢折磨你,挖鼻子、挖眼、活埋,樣樣都干。你們不要被共軍的話給騙了,不要想著去投靠他們......”
這話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在士兵們的眼中,這只不過是李營長的某個器官放出的臭氣而已。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李營長讓士兵們背的竟是他帶往臨沂城的私鹽,這樣即省下了運費,又可掩人耳目。
這一次,他們向西借道郯城前往臨沂,路程不過百公里。然天公并不作美,此時已入四月,時近清明,魯南的天氣正如詩人杜牧所寫的那般“雨紛紛”。隊伍剛一出發,天上便下起了綿綿細雨,說細,卻時而又莫名其妙地粗,砸在炊事班背的黑鍋上,叮咚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