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吳勉沒有對孔文軒的話有太大的意外。
孔文軒在殺了這些人的領頭人后,就沒有繼續殺了,而是讓丘叔、張叔以及何唯道將他們都捆起來。
他當時還覺得奇怪,為什么這些吃人的敗類要留著,但是后來他就已經隱約清楚了……孔文軒大概率是打算利用這些人做些事情,現在孔文軒的發言只是證實了他的想法。
驛站的情況,還有溪花鎮的情況,都已經說明了他們不可能繼續再像之前一樣慢吞吞的去互州,必須盡快趕到互州匯報情況,然后調集人手運糧賑災。
而要盡快趕到互州,除了扔下行李輕裝上陣外,就只能讓更多人的搬運行李。
在這方面,他們都沒得選,畢竟他們的行李中有太多不能丟下的東西了。
而且有食物在手,再加上孔文軒的武力震懾,也不怕他們鬧出什么事情。
不過,他想通了這些東西,有人卻沒有想通。
何唯道從一旁走出,皺眉道:“這不妥吧?他們都是吃人的畜生,若是路上起個歹心……那后果不堪設想。”
他雖然在休息,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他怎么可能安心休息,只是小憩著而已,孔文軒他們一開門進驛站就醒了。
孔文軒還沒有回答,吳勉就笑道:“無妨。師兄仁慈饒了他們一命,但是我身上的傷是拜他們所賜,正好還缺個理由弄死他們呢。若是他們敢有什么心思……”
吳勉的目光落在了聽到了孔文軒的話后驚喜又不敢置信的看著這邊的襲擊者們身上。
那目光沒有任何多余的感情,只是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卻讓那些人全都渾身戰栗了起來,驚喜的目光變成了驚恐。
孔文軒詫異的看了吳勉一眼后,點頭道:“如果他們有歹心,隨你處置。”
師兄還真是配合啊。
見孔文軒和吳勉都這么說了,有著和何唯道同樣擔憂的丘叔嘆了口氣后,還是拿著樸刀給三十二個襲擊者一一松綁,隨后抱著樸刀站到了一邊。
“這里面是糗,排個隊,每人拿一份,就水吃了立刻睡。”孔文軒指著一個扛回來的大木箱說完,又微微瞇著眼睛,冷聲道:“多拿的,砍一只手,出去自生自滅。”
隨著他話音落下,張叔上前打開了一個木箱,木箱內滿滿的是炒熟的米和面,看起來又干又硬。
這便是糗,俗稱的干糧。
隨后,張叔又扔了一個嬰兒拳頭大小,最多只能裝一口飯的小碗在炒熟的米上。
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裝滿那個小碗就是一份了。
襲擊者們面面相覷,最后一個吳勉有些眼熟的人先上前。
那個人赫然是他們來到這個驛站的時候,給他們開門,讓他們離開,被孔文軒殺死的羅姓大漢喊做小坤的少年。
他雙手顫抖,拿起小碗舀了一碗,卻沒有舀滿,又要再舀,卻被張叔的一聲冷哼和冰冷的目光震懾,只能一咬牙將碗里的炒米倒進了嘴里,滿臉幸福的咀嚼起來。
“讓開!”
見他吃了沒事,又有一個人沖了上來,一把推開小坤后,搶過小碗,舀滿了小碗,甚至還堆出了一個小峰。
但是就在他要將那些炒米倒進嘴里的時候,張叔突然抽出了刀,將他的手砍了下來,然后一腳將即將喊出聲的那人踹出了前廳。
“公子的話沒聽見嗎?”一邊說著,張叔一邊將自己砍下的斷手手中緊緊攥著的小碗摳出,將炒米倒回了木箱:“可以少拿,但是若敢多拿,就砍了手,扔出去自生自滅。”
襲擊者們一時不敢有任何動作,只是惶恐的看著張叔。
“怎么?要我喂你們?”張叔的眼睛瞇了起來,隨后喝道:“還不過來吃飯!難不成還想吃人肉?!”
伴隨著他的怒喝,襲擊者們一個個沉默而畏縮的向前,拿小碗舀了恰好平過碗口,甚至不到碗口的糗倒進嘴里,默默咀嚼。
吳勉看著這一幕,咬了咬嘴唇,隨后別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