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看不見臉的蕭夫人扭回了腦袋,看這趴在地上的嬌小身影,看不清面容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雙滿是怨毒的雙眼,凝視小女孩片刻,淡淡道:“沒有危險,但是一個身份似乎不輕的小女孩出現在這里,本身就是危險。”
………………
康達城,府衙。
在已經很長時間沒人使用,但是現在已經打掃干凈的知州房間內,吳勉正在挑燈看著文書。
這些文書有朗州的政令,也有蝗災旱災賑災情況的相關匯報,還有大武營的執金吾提交的妖孽資料。
想要盡快介入朗州的事情,他就必須對這些都有所了解,不然他任何事情都無法插手,就算硬要插手也很容易犯下錯誤。
只是這些東西的枯燥程度遠超吳勉的想象,其中的一些數字表述又沒有圖表,讓已經習慣了現代數據圖表述的他總是容易翻到后面,忘記前面。
煩躁的前后翻著文書,被逼得沒轍的吳勉隨手取過紙和筆,熟稔的根據文書上的數據畫出了數據圖表。
這是上輩子作為策劃的基本功,他雖然穿越一年多了,但是這種當初吃飯的手藝還是沒有落下。
等圖表畫好之后,他先是滿意的看了一眼,隨后又緊緊皺起眉頭。
根據圖表顯示,朗州四分之三的地區都已經被蝗災禍害,康達城以南的綠洲和水源干涸將近八成,康達城北部雖然好一些,但是大部分河湖的水位都已經下降,干涸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同時,因為旱蝗之災死亡的人數已經朗州總人數接近一個點!
朗州總計六萬多戶,五十來萬人,一個點就是五千人!
手指在桌上篤篤篤的敲著,吳勉感覺自己的腦袋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竟無法進行任何思考。
因為他非常清楚,這只是一個開始!
在剛才看的文書中,他還看到了朗州的庫糧存量……只能說是可憐!
百姓就更不用說了,雖然朗州這邊的官府幾乎沒有去調查這些,但是在大歸縣那邊的時候,吳勉聽到大歸縣縣承肖錄飛說過大歸縣年前還算風調雨順,百姓家里備了半年的糧食。
可是大歸縣靠近互州,又是盧河下游,地肥土沃,糧食的收成比靠近南邊的朗州縣城好多了,但是也只是有半年的存糧,那么朗州南邊的縣城呢?
收成本就不好,還有各項賦稅,百姓家里能留下多少錢,又能留下多少糧就不好說了,不過用屁股想,吳勉也知道絕對比不過大歸縣。
錘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讓痛覺刺激自己的大腦后,吳勉在內心嘀咕起來:
“旱災是前年開始的,但是一直不怎么嚴重,水位降低的不多,朗州這邊的官員也只是認為這是自然現象……”
“不是認為,這確實是自然現象,單單是本朝,這種現象就十幾年來一次,前朝也有相關記錄,倒也不能說是他們忽視了……嘖!”
“至于蝗災,朗州這邊的蝗災就沒有消停過,一兩年就會來次小的,十年左右就會來一次大災,幾乎沒停過,只是今年似乎特別嚴重,單單是現在這種災情就已經超過了八年前發生的大蝗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