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著圖表,孔文軒的眉頭皺了起來,疑惑道:“這是什么?”
雖然吳勉也沒有畫多么復雜的圖表,只是簡單的線柱圖和扇形圖,又標明了內容對象,可是孔文軒從來沒有看過圖表,只能依稀看出圖表的內容顯示很不妙,但是又不能完全清楚內容。
吳勉愣了一下后,閉上眼睛回想了片刻,將自己記憶中還有印象的朗州戶房提交給他的文書案牘映照出來。
所幸他本就修有圓光幻心術,經常使用倒是讓他記憶力變好了一些,而且文書案牘也才看過沒多久,內容又震撼人心,讓他結合自己畫的圖表要在夢中映照出來并不是太難。
況且文書案牘之類的公文都是有固定格式的,他更多的是將自己繪畫的圖表上面的數字逐一填進那些固定格式中。
孔文軒隨手拿起一本吳勉映照在身邊的案牘文書翻閱之后,眉頭立刻皺起,
吳勉看不慣沒有圖表直觀表現的文書案牘,不代表他看不習慣,就像是現代社會老人不習慣用智能機,年輕人不習慣用老人機一樣,相對于不熟悉的圖表,戶房的文書案牘能夠讓他更加清楚直觀的了解朗州的情況。
不妙!
非常不妙!
白紙黑字的文書案牘讓孔文軒感覺渾身發冷,寒意從腳底竄到了腦后,差點從夢中清醒。
他知道朗州發生蝗災和旱災的時候,心中雖然緊迫,但是想著那應該也不會比商州的水澇之災嚴重,可是文書案牘上那些文字清清楚楚的告訴他,朗州的災情若是沒有處理好,一點都不比商州差!
難怪阿勉說朗州等不起了……
孔文軒輕嘆了一聲,并沒有覺得吳勉會給他錯誤的數據,因為吳勉映照出的就是他看過的文書案牘,那些文書案牘上的紙張質量以及污漬都順便映照出來了,要看出是不是真的,對他來說非常容易。
看完了戶房案牘,孔文軒在滿是蝗蟲飛舞的永嘉學堂內來回走動,皺眉沉吟,隨后忽然拿起了吳勉畫的圖表看了片刻后,沉聲道:
“你的思路并沒錯,只是現有的朗州庫銀很難支持高價引糧,最多拿下萬石,然后就需要將糧價減下來,你可有把握?”
“而且不只是糧商是否愿意運糧到朗州的問題,互州這邊我會去說說,但是其他州呢?糧食是一切的根本,沒有任何一位知州,任何一個有點遠見的官吏會允許糧食大量運出本地的。”
“還有,制造蝗王這事,先不提今后的危害,現在就算你是以我的名義去做,以我的氣運去做,你也照樣會被人道氣運反噬!而你本身就命中已死,氣運衰竭,再被人道氣運反噬一下,說不定會要了你的命!”
吳勉沉默了片刻后,問道:“大師兄,你什么時候來朗州?”
孔文軒嘆了口氣:“我本來打算這兩天就動身的,只是我們在商州這邊發現了一些事情,覺得這次商州水澇之災可能是想要改變整個宋國的龍脈走向,所以還需要耽擱一段時間……最短十天,長的話說不定還需要一個月。”
最短十天,長的話一個月……別說十天一月了,以我計算出的蝗蟲群移動速度,最多五六天就要蔓延到互州了!
吳勉再次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對于朗州災民,他雖然同情,但是要讓他冒著被人道氣運反噬的風險去行事的話,那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做什么決定。
他不認為自己是圣人,也不想做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