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取低沉著聲音道:“每日巳時,衙里都會在城外施粥,可飽一頓。至于屎溺,也已經規劃了地方給他們處理了,并且前幾天黎大人下了嚴令,若有人隨地屎溺,初犯鞭三,再犯鞭十,三犯……殺!”
吳勉略微沉默片刻,點頭道:“善!”
他不覺得這安排有什么不妥。
在無法肯定糧食是否可以及時補給的情況下,控制糧食是必須的行為,不然糧食全分發出去了,現在是大家都眉開眼笑,可是一旦糧食補給沒跟上,連碗粥都沒得喝!
而且那不是一個人沒得喝,是幾萬人,幾十萬人沒得喝!
至于隨地大小便就要被鞭打三下,甚至犯了三次之后就會被處死顯得非常不人道……鬧了瘟疫,所有人都活在隨時都可能染上瘟疫就會病死的地方是人道嗎?
不過,終歸還是有些讓人難受啊……上輩子的我也就是小老百姓一個,這算是感同身受?
所幸我那個時代,那個祖國有足夠的資本,不然遇到事情,我可能也是下面其中一個看著康達城,既羨慕向往,又痛恨敵視的一員。
無言的凝視著城下的人群,吳勉霍然轉身。
“回去吧……”
“報!”
感覺心里不是很痛快的吳勉正打算喊諸葛晴回府衙,案牘了解更多朗州的情況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城下響起了一聲凄厲的喊聲。
轉身一看,他就見一個衣裳破爛的人正高舉著一沓紙,在排隊的人群中奮力向前擠著,實在擠不過的時候,就會騰空而起,施展輕功踏著前邊的人的肩膀腦袋。
只是那人輕功沒施展多久,就落在了地上,淹沒在人群中。
不是驛使,也未穿差服……
吳勉皺了一下眉頭,對趙志取問道:“那是何人?看樣子似乎有什么急事。”
趙志取搖頭道:“下官也不清楚,這就去問問。”
話畢,他對吳勉一抱拳,隨后匆匆跑下了城頭。
不久后,吳勉就見他走出了城門,帶著幾個人找到了那個被人群淹沒的報信人。
不過那報信人似乎失去了意識,趙志取喊了幾聲后也沒見那人回復,便只能和帶過去的人一起將他抬會城里。
這個時候,諸葛晴突然對皺眉看著城下發生的事情的吳勉道:“麻煩了。”
“麻煩了?”吳勉疑惑的轉過頭:“什么麻煩?”
“我在那人身上看到了煞氣,還看到了生機……若沒猜錯,他應當是某個糧隊的,而現在,糧應該被劫了。”
吳勉的眉頭挑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城下后,沉聲道:“下去吧。”
說完,他就向城頭臺階走去,沒幾步就遇到了正抬著報信人的趙志取等人。
趙志取手里正拿著之前報信人手里揮舞的那沓紙,看到迎面而來的吳勉后,立刻道:“大人,這人似乎是魯谷糧記的伙計,看著文牒上的說法,他是暈了三百石糧食過來的,只是……似乎被劫走了。”
“誰劫走的?”
吳勉一邊問,一邊拿過了趙志取手中的紙看了起來,確實看到了上面寫著魯谷糧記送糧三百石至康達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