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那場景,是個人都會不痛快。”搖頭說罷,吳勉隨手推開了榻上的案牘,伸手一引:“請坐吧。”
雖然對諸葛晴心有戒備,但是現在的吳勉很想找個人聊聊,排遣一下心中的不痛快。
諸葛晴也不客氣,上前坐在了吳勉對面,順手將吳勉亂擺的案牘歸類了一下后,語氣溫和平淡道:
“天地間,一切自有定數,人力不能改,公子不用如此。況且公子只是代你大師兄,先一步帶來狀元氣運穩住朗州氣運。而朗州這邊有黎大人那般良吏,詳細朗州,政令也無疏漏,公子到了,氣運加持之下,政令咸通,城外百姓必可得救。”
吳勉的手指在榻上的小案上敲了幾下,問道:“氣運到底是什么?為何我帶著狀元氣運到了,就會政令咸通?我不到政令就會出問題嗎?”
諸葛晴沉吟片刻,嘆道:“氣運之說,三言兩語實在無法說清楚,便是三天三夜,也不過只能說個九牛一毛而已。”
“不過現在這情況,公子大可將氣運當做朝廷的勢力,以往狀元的功績,百姓的民心。”
“群龍無首,亂象必生。朗州前任知州意外亡故,朗州群龍無首,各個派系之間難以調和,而公子……不,該說是文軒。”
“他以狀元之名,任朗州知州之位,便是朝廷給朗州的調和。而歷任狀元,少有不成事者,是故朗州諸派系都會顧忌文軒,再有朝廷大勢,必然不敢輕舉妄動,只能任由文軒調和。”
“朗州諸派系得調和,明面上自然不會有多尖銳的沖突。”
“朗州諸派系無沖突,上不爭,下不亂,百姓自然也可安然度日,不會因為有心人的鼓動而成棋子,讓人隨意操弄。”
“這便是氣運?”
吳勉眨了眨眼睛。
氣運不該是更加玄虛的東西嗎?
這怎么整的和宮斗劇一樣?
諸葛晴笑道:“運不離人,這便是狀元氣運。當然,這只是狀元氣運呈現于人世的樣子,與我等修士手中,又會有其他模樣。只是這一點,三言兩語就說不清了,公子若有興趣,我們可以稍微聊聊。”
吳勉正想轉換一下心情,立刻道:“學生當然有興趣。若是先生愿意說,學生洗耳恭聽。”
見吳勉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沒有剛才的沉重與壓抑,諸葛晴笑了笑,繼續道:“世間擅長命運之理的法脈不多,以你們昊天門讖緯一脈,我們太玄門天機一脈稱尊,其中讖緯最正,天機最純。”
“讖緯之正,在讖緯之法盡收古人之說,包羅萬象于一體,若堂隍盡收金桌玉椅,故稱正。而天機之純,則是我們天機一脈命運分離,分支窮究,各有所精,各有所擅。我便是天機一脈,運支的傳人。”
吳勉抓了抓腦袋:“那易算是哪家的?”
他想到了周長生的文王八卦,那和易脫不了干系。
“易?”諸葛晴一臉失笑:“先有易,才有昊天太玄。儒之昊天,道之太玄,都是后來者,沒有哪一家敢說易是他們家的。”
吳勉微微錯愕后,也反應過來自己問了一個非常傻的問題。
諸子百家出現于哪個年代,易又出現于哪個年代,這都是書上明明白白寫著的,他的問題,就相當于在問兩兄弟爸爸到底是誰的爸爸一樣,蠢得可笑。
也是失笑著搖了搖頭后,吳勉想了想,又問道:“先生應該也看出我的命數有問題了,我二師兄還說我命中已死,可有什么好辦法避免嗎?”
學習更多知識的目的,就是為了更好的生存,吳勉可沒有忘記自己命中已死這件事,恰好諸葛晴又是一個擅長氣運之道的人,若是能夠在他口中得知解決之法,豈不妙哉?
雖然周長生已經給了他一個辦法,讓他利用磨難排遣弱化災厄的命運,但是辦法手段總是不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