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地,越都。
一位雙手掩蓋于寬大衣袖中的儒雅男子,正懶洋洋的依靠著一根石柱上,寬大的衣袖一甩,手掌中正拿著一枚色澤圓潤通紅的朱果。
一口咬在朱果上面,上面汁液四濺,誕生出一股芳香之氣。
轉眼間一枚朱果已經吃的七七八八,把手中的果核一彈,猶如一顆子彈,自半空中劃破空氣,響起了尖銳的音爆聲。
果核敲擊在了通體金色,猶如黃金澆灌鑄成的金屬上面。
一個凹陷的痕跡呈現,果核像是被鑲嵌在其中,晉王輕輕吐了一口痰,似笑非笑看著驟然間工匠跪服余地。
晉王慢騰騰的走來,懶散的一揚手臂,最后拍動著主事官員的肩膀,語氣輕佻的講道:“是自己招?”
“還是本王親自問?”
晉王搖了搖頭,毫無興致的講道:“算了,沒必要問了。”
“竟然膽敢偷工減料,也沒必要活著了。”
“全部都拉下去,交給皇城司處理。”
拿出另外一枚朱果,晉王啃著朱果揚長而去。
夏侯洛蘭站在一處閣樓之上,衣裙隨風搖擺,美眸平靜注視著王宮方向,朱唇蠕動道:“晉王你變化不小。”
夏侯洛蘭背后位置,晉王踩踏著階梯走上閣樓,吃著東西話語略微模糊講道:“經歷了生死,吃了這么多年牢飯,姑姑你說怎么可能沒變化?”
晉王來到夏侯洛蘭身旁,一屁股端坐在了欄桿上面,一只腳輕輕的在閣樓外半空甩動著,慢吞吞的講道:“大魏立國,要修建祭臺祭祀天帝。”
“越人建過祭臺,我親自觀看過,只要修改一番,就能夠拿過來用。”
“其他禮儀方面,自有禮部官員親自指導,這必須要我費心。”
“三個月立國事宜,就能夠準備完成,不知道姑姑是否最近選擇吉日祭天稱王。”
“還是再擇黃道吉日?”
夏侯洛蘭微微搖頭,緋紅色發絲飛舞,答非所問講道:“大劫以起,你們兩位兄弟走出地牢,是禍非福。”
晉王冷笑了一下,平靜回答道:“不出地牢,以我們情況,早已成為敗犬,倒也勉強能夠保全性命。”
“可這再無走出地牢的可能了,未來一輩子要囚禁至死。”
“與其如此,還不如出來拼一次。”
晉王把手中半個朱果一扔,也沒興趣繼續吃了,輕輕拿著手帕擦拭嘴角后講道:“這一次大劫出現,我不光有機會從地牢走出,以往高不可攀的在世仙神,如今已經是唾手可得。”
“我來越地不光是為了大魏立國一事。”
晉王自欄桿上面下來,腰桿挺直,脊椎如龍,鄭重對著夏侯洛蘭一拜道:“我愿為姑姑座下鷹犬。”
夏侯洛蘭目視晉王,卻是幽幽一嘆。
昔日儒雅溫和的君子已經死了,如今面前的卻是一位真小人。
晉王三拜后,未曾等到夏侯洛蘭答應,晉王已經起身,朝著階梯下方走去,不久已經走出了莊園,來至越都街道上面。
自陳國公馬踏越都,越國覆滅,越都一度荒廢,大乾禁止越人來越都。
后來越人復辟,大乾再度滅越后,因為越國復辟緣故,越都盤踞大量越人,這一次越都未曾再一次遷移人口荒廢,而是遷移大量五十三州丁口南下。
經過大乾多年治理,越地已有三分之一,乃是北方前來丁口,而這越都中極為明顯,近半已經不是越人。
越地盛產毒草和毒蟲,大量南來的商隊,都盤踞于越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