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到底有沒有一點功德心啊!”常峰心里誹謗不休,只覺得內心中特別煩躁,直到一抹光芒出現。
“出來了,姑娘,出來了,是個男孩,哎呦,瞧這小模樣,真俊啊,和姑娘你一模一樣的。”一個老嬤嬤抱著常峰,老臉笑成一朵雛菊,燦爛極了。
“是嘛。”床上的女子無力的笑了笑,那笑容中有欣慰,有滿足,長時間的奮戰早已令汗水濕透了嬌軀,那一抹娟秀的劉海被打濕后沾在額頭上,令她多了幾分憐人心魄的味道。
“嬤嬤,帶他離開吧,遠離這冰冷的牢籠,皇后善妒,他若留下,恐遭毒手。”女子望著被老嬤嬤抱在手里的嬰兒,眼中滿是不舍。
啪!
就在這時,屋門突然被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他頭上斗笠斜戴,臉上帶著面具,雖不曾展露分毫,卻自有一股令人敬畏的氣勢環繞四周,他是不良帥,也就是那活了整整三百年的袁天罡。
“走?走去哪里?”沙啞的男聲從他的面具下傳出。
“不良人!”老嬤嬤驚駭的叫到,卻再也不能多說一個字,因為有一雙手已經穿過了她那老朽的身軀,而她懷中的嬰兒也已經易手。
“嬤嬤!不!孩子,我的孩子!”床上的女子面上滿是驚恐,她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一道勁氣直接震暈過去。
“哼,宮婢素妹!窮苗苦根!賤姓寒門!你處心積慮引誘皇上,亂我唐血脈,其罪必誅,白綾賜死也算全你名節。”不良帥振臂一抖,三尺白綾直接繞過那女子的脖頸,連人一起懸掛在屋子里面的房梁之上。
常峰小眼睛瞪得大大的,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臉上還沾著幾滴老嬤嬤的鮮血,那溫度是如此滾燙,如此真實,終于將他從錯誤的認知中喚醒,“這,這不是夢!殺人了!他殺人了!快來人啊,他殺人了!”
他驚恐的喊道,四肢掙扎,但那聲音脫口而出的時候卻換成了嬰兒的啼哭聲。
不良帥注意到懷中嬰兒的動作,看著他的樣子良久,這才道:“皇后雖要殺你,但本帥答應你,你可活。”
常峰一滯,腦海中的記憶不斷翻滾,“這畫面,這臺詞,好熟悉,是、難道是......不會錯了!真的是不!良!人!”好似一道驚雷劈開了所有迷霧,他終于想到這里為什么這么熟悉了,然后粗大的腦神經迅速冷靜下來,和不良帥的目光對視,“這樣說來,我腦海里的那句話也是真的了,輪回,輪回,宇宙大千之奇妙,果然不是小小人類可以測度的。”
常峰收回眸光,閉著眼假寐起來,腦子里面卻在回憶剛才的畫面,“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里面那個溫婉的女子應該就是我這一世的娘親,而我眼前的他,是不良帥!那個活了三百年的老妖怪!而我,則是那個注定被當做開啟龍泉寶藏祭品的無名氏!不!我是他,也不是他,結局不一定如此!一切都有機會改變,對,一定可以改變的,只是她......”
雖然沒有相處過,但在知道那個女子是自己的娘親之后,常峰心中不自覺便升起一股復雜的感情,這是源自血脈深處的感覺,想到那女子最后一刻還在惦念著自己,濃濃的愧疚不覺縈繞心上,令他忍不住幾次睜眼回頭望向漸漸遠去的小屋,“我~對不起,我真的無能為力。”
為她報仇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就放棄了,因為常峰明白袁天罡的可怕,此世間,除了袁天罡自己,根本無人可以殺他!
天空中不知何時飄起大雪,越下越大,遮掩了這人間罪惡。
袁天罡離了這皇宮,帶著常峰游蕩在這茫茫亂世中。
“一后二主盡升遐,四海茫茫總一家,不但生我還殺我,回頭還有李兒花!既然衰敗已是不可避免,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只要皇室還有遺脈留世,那我袁天罡就不會讓大唐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