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快走!”醒過神來的馮得祿一鞭抽在了年紀最小的林志軒胯下坐騎的臀上,急聲催促眾人道。
身為領隊的他,對自家隊伍如今的狀況自然是了如指掌。好不容易熬過了那一場如同地獄般的沙漠風暴,所有人都沒有得到好好的休息,就出發尋找在沙暴中走失了的隊員。
雖然老天爺保佑,經歷了那樣一場大沙暴之后,走散了的隊員們竟然無一傷亡,大家又奇跡般地重聚,士氣高昂,但是眾人的精氣神可以說已經下降到了底谷,現在他們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可惜老天爺顯然不打算讓他們安安生生地度過這一天!
林志軒的坐騎吃疼立時長嘶著躥了出去,其他人此時也仿佛是大夢初醒般地紛紛縱馬揚鞭,馬隊踢起了無數的沙粒,一路向北疾馳而去。
劍齒蜥不緩不急地邁著它的八條粗腿,似緩實快地追蹤著他們的氣息,尾隨著馬隊。
天空中,三陽已經漸漸地西斜,沙漠中最為酷熱的時間段已經過去,跑了四個多小時的馮得祿一行人此時已經是人馬皆汗流如漿、氣喘吁吁。
馮得祿找了一處背陰處,讓眾人暫時停馬休整。眾人紛紛從馬背上翻身下來,雖然自己也是疲倦不堪,恨不得就地躺下,但是仍然強撐著先為坐騎松開馬鞍、擦干身上汗水,又取出飼料袋和水袋,讓馬匹飽食一頓,這才一屁股坐在沙子上,從水袋里喝兩口已經隱隱有異味的清水,長出了一口氣。將近兩個小時的快速奔馳,身為騎手的他們,也并不輕松。
馮得祿顧不上休息,下馬后就快步地走到了高處,從懷中取出望遠鏡向來處看去,臉色陰沉地簡直都要滴出水來。
“不行!照這樣下去,遲早會被這畜生追上!”馮得祿看了看天,又回首看看遠在地平線上仍然緊追不舍的劍齒蜥,心中滿是苦澀。
他們這一行人所騎乘的馬匹確實也算得上是良駒,但是馬匹的耐力終是有限,況且在沙丘起伏的沙漠中奔馳,原本就要比在平地上奔跑更加地吃力,一旦天色黑下來,馬匹的速度勢必會慢將下來。
終年生活在新克拉瑪干沙漠里的劍齒蜥卻不受此影響,此長彼消下,無疑對于想要擺脫它的已方越發的不利。
可是,要如何辦呢,難不成真的要舍棄掉馬上的那些獵物?看劍齒蜥的個頭就可以知道它的食量肯定相當可觀,想要喂飽了它,恐怕這一次出來能夠帶回去的獵物也就相當地有限了,這令他的心簡直都要滴血了——他這個領頭人的薪酬可是與獵物多少直接掛鉤的。
就算是因為要擺脫劍齒蜥的追殺而不得不做,堂里不會因此而處罰他們,但是獎金什么的是別想要了,這一次出來基本上就算是空手而歸了。
難不成真的要殺兩匹馬?雖然說這些獵物的價值肯定是要高于馬價的,但是沒有馬的人是不會了解他們這些人對于自已坐騎的疼愛。馬對于他們這些常年在沙漠里討生活的人來說,可并不僅僅是坐騎!不到萬不得已,是沒有人愿意殺馬的。
而且,殺誰的馬?殺自己的馬,自己舍不得。殺其他人的馬?那是要得罪人的!馮得祿自家人知自家事,他雖然是領頭人,但那是因為他資歷老,其他人年紀都比較小罷了。
其實他們這一隊人原本也沒有打算深入沙海,更多的是帶族中的新血來沙漠邊緣地帶實習,但是那一場突如其來的沙暴,令他們偏離了原定的路線足足有數十公里,也就深入了沙海。
他原本還想著經過這一場聲勢浩大的風暴,自己這隊人沒有人員損失,就幾個人受了輕傷,馬匹、物資、獵物損失的也有限,與眾人走散了的林志宇也居然奇跡般地找了回來,還帶回來了一條葵青沙蚺,稱得上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了,誰能想到,這又應了那一句老話,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