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李承乾指著木頭柱子上砍痕給三人看:“你們都是營造方面的大家,不用孤細說,你們也知道這幾根爛木頭代表著什么吧!陛下有旨,貢院用料比照行宮用料,難道這就是皇室用料嗎?”
當這些東西抬上來的時候,張亮三人的臉色都突然大變,都咬牙切齒的看著癱坐在地上裴諒。原本可以說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就算是牽強一點,在太子這也能對付過去。
可現在這問題的性質就變了,已經由失職變成貪瀆了,而且他們三個作為工部坐堂,也成為最顯眼的嫌疑人。
“你們三位不用緊張,孤查過了,今年修繕費用不過區區七千貫,孤相信這點小錢還是買不動你們這些重臣。而且看裴諒這個慫樣子,不用問這知道這丟人的事是他干的了!”
聽到太子這么說,張亮和閻立德長長的出了口氣,還好,太子多少還是有些節操的,不會因為個人的原因黨同伐異,要不然今兒這事鬧到皇帝,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可就在這時,一直都未說話的姜行本卻站了出來,拱手說:“殿下,科舉貢院是朝廷嚴令督造之所,如今出了這樣的事,臣等三人難辭其咎,請殿下從嚴處置,以警示工部眾官。”
姜行本這話差點把張亮氣背過去,這年頭還有主動把攬錯的官兒嗎?這老小子是每天督造軍械把腦子打壞了吧,隨即往姜行本身邊靠了一步,小心的踢了了他一腳,示意他說話注意一些。
“怎么,尚書大人認為我等三人無錯嗎?要是我們都不能為下面的人做榜樣。那日后,所有督造的工程的官員是不是都可以以此脫罪了?”,姜行本跟張亮不是一伙的,自然不賣他的面子。
看著張亮和姜行本在那吹胡子瞪眼,李承乾則擺手打斷了他們,隨即言道:“好了,你們最近都在忙大明宮的工程,有些紕漏也算正常,就罰俸祿半年以示懲戒。孤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后,孤還要來點驗了。”
話畢,轉身走到裴諒面前:“裴主事,這個貪污國帑,偷工減料,辜負天恩的罪名,你認嗎?”
“太子殿下,臣,臣認,都是臣一時財迷心竅,不過,能不能請殿下看在臣多年為朝廷辛苦辦差的份上饒臣一命,臣就是當牛做馬也要報答殿下的大恩啊。”,裴諒抱著李承乾的大腿哭訴著。
裴諒也是有些背景的,他是大將軍李靖的舊部,雖然官不大,但在李承乾面前還是混了個臉熟。
事到如今,他只希望太子能看到大將軍的面上免自己一死,抄家、流放,他都認了。
再說太子以前也不是沒為他們這些人說過話,當年張寶相的事不比自己大多了,現在還不是好好的做著定襄都督。
“裴諒,你也是軍伍出來的漢子,如今怎么也做出了這樣沒出息的兒女之態,真是給衛公丟盡了顏面。念你前功,孤不為難你的家人,那個坑,你自己跳進去添了吧。”,話畢,一腳蹬開裴諒,帶著長孫無忌等人拂袖而去。
李承乾走的是挺痛快,可站在原地的張亮和閻立德卻不由的摸了摸發涼的脖子。這特么也太狠了吧,真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