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寇”、“養寇”不是大唐將領發明,自從勾踐誅文仲,劉邦殺韓信,“兔死狗烹”一直是武人最害怕的事情,自那以后諸多武將奉為長策,時不時就縱“匪”漏網,這樣天下有事,才保武人位重權尊,更免鳥盡弓藏之禍。
伍登和羅通把邙山如今的局面“歸功于”當地的官府,明里暗里的指著洛陽大都督府的長史長孫嘉慶,平時不出兵掃掃這些刁民,這下褶子了吧,把自己撘進去了。
不過,長孫沖卻不這么認為,倒不是因為長孫嘉慶是他的叔父,主要是長孫嘉慶完全沒必要擔心太子過河拆橋。
之所以造成了現今如此積重難返的情況,有歷史的原因,也有人需求的原因,光靠官府是禁不住的。
長孫沖等人在當地官府的配合下已經分批潛入邙山七天了,這么個窮鄉僻壤,竟然還特么有市場,你說奇怪不奇怪吧。
這不來不知道,一來才發現這里還真是麻雀肚子樣樣全啊,隨處可見雞鳴狗盜之輩,只要你有錢,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特么的,如此這般,治安要是能好就怪了。
長孫沖幾人來到了個不起眼茶攤坐了下來,茶攤的老板是個花白胡子的老者,別看他歲數挺大了,這腰板倒是挺直,看到長孫沖等人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接待他們。
“今年的雨水豐足,關外應該也是不錯的,草原上的打下的牧草應該足夠牛羊過冬了,那西突厥就不會因為缺少食物糧草而騷擾邊境百姓了,邊關的將士們就能少打一次仗,少死很多人。”
“客官,你說這些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十七歲從軍,二十歲在懷遠當了伍長,二十五歲隨河陰縣侯劉方征討突厥,編入越騎中軍。大業元年,劉方病逝后,你才輾轉回到洛陽,在這里開了個茶鋪。我說的對嗎?王副將!”
話畢,長孫沖瞇著眼睛看了王老頭兒一眼后,就自顧的喝起茶來,他這一下子可把羅通和伍登幾個人嚇了一跳,這個混蛋就算再口渴也不能喝這里的茶水啊,特么的,不怕里面有毒啊。
不過,要說老王兒也是個漢子,聽完了長孫沖的話也不反駁,而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小先生如何判斷我就是你說那個人呢?”
“從你的站姿可以知道,你以前從過軍,肩寬背闊,臀堅腿實,必定擅長戰陣之術。這么大歲數了依然精神奕奕、身材挺拔、目光深邃,必然差遣指揮之人,最重要的你的手臂,明顯是有通臂之力。
劉方是前隋的名將,以將兵嚴謹聞名于世,所以這些都是出于多年的習慣。不用管我是誰,錢不少你的就是了。”,話畢,長孫沖從懷里掏出錢袋扔到桌上。
聽完了長孫沖的話,老王頭兒點了點頭,眼睛不由的掃了一眼引他們來的不良人及周圍情況,長長的嘆了口氣,隨即言道:“既然公子把低摸得這么透,那有什么吩咐您只管說,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自己開的這個小買賣目的就是掩人耳目,其實干的就是賣消息兒的,當然了,買消息兒也分人的,他們也是見人下菜的主兒。
今兒這位少爺明顯就是官府中的貴人,人家要的消息兒是不能有誤的,要不然桌子上的錢,有命拿,沒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