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子在那次監國提出,天變不足畏,人言不足恤,祖宗不足守,這個觀點后,袁天罡就知道這位小爺,要比武德皇帝和當今皇帝更不好糊弄多,尤其看到了太子在山東對待佛門的態度之后,袁天罡就更加堅信了這一想法。
老實說,在東宮外面的時候,袁天罡的心里還是忐忑不安的,這倒不是他作賊心虛,而是這里的兵娃子身上都散發出濃郁的殺氣,這根本就不是皇宮,更像是一座軍營。這里的侍衛尚且如此,那東宮大營中的虎狼之師豈不是更可怕了,看來在曲江坊傳出來的那個謠言不錯,他確實是個虎狼之君啊。
“先生,孤這書房通風不錯啊,沒有那么熱吧,你怎么出這么多的汗的。恒連,趕緊給先生上涼茶,再拿一條涼毛巾過來。”
話畢,李承乾又抬手示意老道士坐下來,這里是他的主場,所以沒必要像在承慶殿那樣給這個打心眼兒里懷疑,或者說看不起的神棍行禮。
呵呵呵.......,一邊擦著汗,老道士一邊笑著,那憨厚的樣子猶如在農家地頭的老漢一般。放下手中的毛巾后,袁天罡慢聲慢語的對答道:“讓殿下見笑了,這人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哦!”
“不中用?有句話加老而不死是為賊,孤對這句話卻有不同的理解,先生這樣人于國于民都是有益的。李淳風雖然有些能耐,但還是過于年輕了,難以讓人信服,所以,道門還得指望先生這樣德高望重的人。”
話畢,對袁天罡做了個請的手勢后,李承乾端起手中的茶盞,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進了老子的門,那還不是任由咱揉捏。
今兒就是要知道你和那位女皇是真有有關系,還是和她在成事后在為自己造勢。這和皇帝摒棄一部分史官修好的書,把晉陽起兵的功勞全部劃歸自己身上,同時又刻意的刪減了建成在立國后的功勞是一個道理。
“殿下,過譽了,老朽了,這心中牽掛的就是祖宗傳下來的那點東西,淳風的天分不錯,但也和殿下說的一樣,他太年輕了,還得需要歷練啊。”
好,點了點后,李承乾將手邊的茶盞推到一邊,隨即淡淡的說:“孤這個人對于命理之說一直都是持懷疑的態度,這里李淳風嘴上有沒有毛并沒有關系。
不管是你給竇軌的四算,還是岑文本、馬周的批語,在孤看來都是和他們有關的事務的推理,比如說岑文本心思重,越是到了夜里越是那里入睡,這是在弘文殿中當值的都知道。
馬周好吃甜食,而且還沒有節制,這種飲食習慣是容換上消渴之癥的,所以他們都不是長壽之相,是嗎?”
嘶,袁天罡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李承乾說的沒錯,能在生活上的細節捕捉關鍵的信息,在其關聯到壽數上,這確實是一種推理之法,而且算得上一種高明的推理之法,即準確,又直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