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竇寬的話后,李承乾臉上的笑意就更足了,什么是識大體,竇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不愧是在州府鍛煉了二十年的干吏,就憑他今兒說的這兩句話,也不枉自己花費氣力把他調回來。
東宮一系的人才不多嗎?很多,可是現在能有竇寬這樣挑大梁的本事太少了,這些家伙和竇寬比起來,那就是雛鳥,沒有這樣老辣的干吏帶個十年、八年,李承乾也不敢貿然給委以重任。
“彥集,孤和你是忘年之交,咱們之間講的是情義,而不是君臣,所以孤和你說話就不藏著掖著了,這次調你回京也是出于公私兼顧的目的。......”
于私是出于朋友之意,竇寬的母親是歌姬出身,因為有孕所以被納為妾室,本以為這是個改寫她悲苦人生的好事,可扶風郡公府正房夫人是個善妒的刁婦,每每欺壓于她和年紀幼小的竇寬。
這人一好欺負,別人自然也跟著起哄,其他妾室為了拍正房夫人的馬屁也都跟著以羞辱、欺壓她們母子為樂。所以竇寬這個郡公的庶子日子過得并不好,享受的待遇甚至還不如竇家的下人。
可人的心里承受是有限的,其母熬到竇寬成婚當日用一個繩子就了結了自己的性命。李承乾明白,她恐怕早就不想活兒,唯一擔心的就是兒子一個人在世上活不下去,所以硬生生的熬了一十七年。
母親死后,竇寬便和其父竇琮翻了臉,守滿了三年孝期后,又趕巧太武皇帝登基,急需知根知底的文武臣下的子弟出任地方官吏來鞏固基業,就這樣竇寬就以區區從九品入仕了。
堂堂太穆皇后的族人,就因為嫡庶之分不被其父看好,原本到手的七品也成了九品,這不得不說出身在這個時代是多么坑人。不過,這也算成全了竇寬,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有了這樣的歷練,才讓他一步步穩穩地爬上了滑州刺史的位置。
以一介庶子能靠自己的實力坐上一州刺史的寶座已經是個奇跡了,所以其父竇琮曾有讓重回竇家的想法,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還在官場幫他解決過一些麻煩。不過,硬氣的竇寬并不買賬,還放出狂言這官就是不當了,也不再受竇家的氣。
竇寬上次賑災有功,挽救了無數百姓的性命,皇帝本來是想依照慣例賞賜爵位的,結果被李承乾攔了下來,讓馬周自己受了爵,其目的就是為了讓他重回長安之際,來個官爵雙喜,好揚眉吐氣一番。
昨日,得知竇寬回京后,李承乾特意去麗政殿向皇帝請旨賜為永安伯,并追謚其母,不管怎么說朝廷都不能委屈了一個為國兢兢業業、政績斐然的忠臣干吏。
“從河南道的賑災到賜封爵位,殿下為臣破得例太多了,臣真是不知道說什么感激的話好了。”,話畢,竇寬起身拜俯于地。
扶起竇寬后,李承乾拍了怕他的肩膀,淡笑道:“不管是什么出身,只要一心為國為民,陛下和孤都愿意破例,為百姓作主是你的本分,那為臣子們作主就是陛下和孤的本分了,所以咱們沒必要謝來謝去。來入席吧,嘗嘗宮里的廚子手藝怎么樣,要是吃得好孤送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