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了老者和那幾十家村民身上,這條規矩似乎就成了謬論,他們把戰場上尸骨無存,暫時命名為失蹤人員的士卒定性為了逃兵,這可就讓老百姓叫起了撞天屈。
打了一仗,不僅把兒子賠進去了,家屬還要背著逃兵親屬的罪名過一輩子,在父老鄉親面前抬不起來頭不說,更是要背負沉重的罰稅,這不是要人命的嘛!
當然,地方官府這么做肯定是不和規矩的,按照兵部的成文,戰場失蹤人員一年以上,即可定性為陣亡,除非有確鑿的證據士卒投敵,否則不可定性為逃兵。
他們這是新穿的官靴高抬腿,官腔打的節節高,根本就不理會這條行文,為的就是不想與兵部、刑部、戶部麻煩的文書往來,省得年底考核的時候,各部大佬多言讓吏部的考核結果得到一個差評,影響了他們的仕途。
至于些許“刁民”覺得不公正,那有什么關系,讓下面的人去彈壓下就行了,一個個都土埋半截的人了,難道還有能力造反不成!
是,他們想的沒錯,這些良善的農民是沒有實力造反,他們也不敢,所以只能忍耐一時,想等著官府改正這個錯誤的決定。或者說他們心里還存著兒子還活著的幻想,那里還管他們是不是當了逃兵呢,只要能活著就好了。
可年頭越久,生還的幾率越小,這么簡單的道理,目不識丁的他們還是知道的,而官府的罰稅又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所以就商量來長安告狀。
出發的時候,請了人寫狀紙,幾個老頭兒結伴向東而行,因為年紀大,又沒有盤纏,所以走的很慢,到長安的時候只剩下張老頭一人。狄知遜是在上朝的路上看到他,老頭舉著血衣在朱雀街上乞討吃食,作為京兆尹,長安是他的底盤,發生了這樣的事,他不能不管,所以就上前盤問了內情。
京兆尹的官兒也不算小了,可張老頭的事畢竟是他州事務,狄知遜就是想幫也幫不上。在心里權衡了一下后,他就把老者帶入皇宮,在他印象中太子對于這樣的事最是上心了,找到東宮一準成。......
李承乾不是帶兵的雛了,在他經歷多的諸多戰事中,斷肢殘臂,尸骨無存的將士不可勝數,戰后根本就沒辦法做出有效的統計。兵部之所以定了一年的時候,就是怕有些人受傷或者被俘,倉促的定性為死亡,容易出事影響他們的家屬。
可就是這么一條,讓那些地方官用的那叫一個熟練,動不動一個逃兵家屬的帽子就扣下了,根本就不讓人家解釋。嚇,別看這些混蛋東西的官兒不大,但短短是好大的官威啊!
本來這事就特么挺氣人的,可聽到老張說那幾個同伴在路上凍、餓、病,埋骨于道路之間的時候,李承乾徹底火了。特么的,打仗的時候,老子們上去拼命,可以,誰讓丘八們的命不值錢呢。可現在沒事了,連寫點文書你們都懶的寫,那將來還有什么事能值得上你們。
“來,說說,你們都是朝廷重臣,國家勛略,對于這樣的吃人飯,不干人事的烏龜王ba蛋,朝廷應該怎么處置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