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都是有關系的,李襲譽也是從軍陣中滾出來的殺坯,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好鳥,他能容忍一個小小的縣令在都督府中關門咆哮,就是因為這位叫賀欽的縣令是他亡友之子。
而他們爭吵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這個世侄實在是太哏了,當了這么多年的官兒還是不懂的變通,處處跟人頂牛不說,這次更是得罪了朝中的“權貴”,所以今兒必須幫忘友好好管教下這愣貨。
當官兒哪有那么簡單,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你得知道,否則到了最后恐怕連怎么死的都搞不清楚。今天這出完全就是前輩對晚輩的呵護,動刀子也就是盛怒之下的沖動而已,根本就沒想往下砍。
“安康郡公,晚輩不是這么教育的,這你有點過,政務嘛,哪兒有事事順心的。趙國公是孤的舅舅,可那又怎么樣,每每讓戶部掏錢的時候,還不是要吵吵鬧鬧一番,要都像你這樣,那不弄死一個了。”
撂下這話算是替李襲譽圓了僭越之罪,又對李晦和房遺愛擺擺手示意二人退下,然才扭頭看向了賀欽,笑著問道:“賀縣令,來,與孤說說,是什么樣的權貴讓安康郡公如此的諱莫如深!”
是,靈州都督這官兒不是很大,但怎么說也是封疆之臣,一般的京官是肯定不會放在眼里的,因為與他們比起來,皇帝更看重邊疆的穩定,更愿意聽從將士們的心聲,所以李承乾對這個人到底是誰很好奇,竟然連李襲譽都得罪不起。
而李襲譽所說的話基本上又都是圍繞他和賀欽的關系在說,這明顯就是避重就輕,所以就只能讓這個愣頭青來說了。
“回殿下,根本就沒有什么權貴,都督這官就是當的太久了,惜命了,所以才忌憚那奴才三分,您給下官一天時間,下官回去先抽死那玩意,然后再回來請罪!”
賀欽這話剛說完,一旁的李襲譽踢了他一腳,罵了一句:“鱉孫,太沒規矩了,你的禮教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嗎?君前奏對都敢馬虎,你特么是活擰了是吧!”
“行了,安康郡公,你不愿意說,還不讓別人說嗎?再說,孤覺得賀縣令挺有意思的,性格坦率,沒有老吏的油滑!”
話間扭頭對賀欽繼續說:“不要管他,他是越來越沒出息,日暮西眷的人了,可你還如日中天,有什么話盡管說,孤這從來都是言者無罪的。”
得,有了李承乾的鼓勵,本來就很不服氣的賀欽終于把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按照朝廷現行的律令,各道、州、縣,按照實際的人口及田畝數,調整狹鄉遷寬的事宜。
靈州是寬鄉,土地富裕的很而且還有大量的草場,百姓遷到這里后可以自由的選擇耕地或者放牧,亦或者兩樣都要,只要不浪費,能忙的過來,官府當然愿意多多丈量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