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瑯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過世了,之后在他十歲的時候,父親也因為一次意外過世的,爺孫兩人相依為命,生活一直都很拮據。
如果不是父母還留有一些積蓄,張瑯恐怕早就輟學回家了,自從初中畢業之后,張瑯的寒暑假,就都是在城市的各處,找一些可以做工的地方,賺取生活費和學費。
所以張瑯自然不會覺得,爺爺給他的玉牌,能是個真的,不過是真是假,張瑯也沒那個眼力能看得出來。
從張爺爺手中接過玉牌,很是滿足的掛在自己胸前,不管多少錢,這是自己自從父親過世之后,收到的唯一的生日禮物,而且是相依為命的爺爺給的,張瑯哪兒會在意真假。
張爺爺看著張瑯,帶著玉牌之后沖自己一臉的顯擺,抬手摸了摸張瑯的頭,叮囑著說:“喜歡就好好戴著...”
“喜歡...”張瑯笑得都快看不到眼睛了,看著爺爺離開,張瑯這才低頭仔細看了看胸前的玉牌,隨手塞進衣服里貼身戴著,敞開的衣服下,靠近心口的位置,竟然還有一道疤痕,不過沒有眉心那道疤痕看著那么瘆。
呼呼的風從窗戶縫里吹進來,聽著陰森鬼氣的,不知道是因為風吹著冷,還是在帶上玉牌的時候,張瑯覺得有點涼,不由的有點寒顫。
張爺爺走向客廳,張瑯臉上的笑容就沒了,他眼看著就要去報道軍訓,留下相依為命的爺爺一個人在家,怎么可能真放心...
他這些年,幾乎就沒有真正的笑過,那笑臉也除了張爺爺,其他人都沒看到過,甚至除了在家里,張瑯每天都帶著笑臉之外,出了家門的張瑯,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甚至冷漠到見死不救的程度。
曾經就有一次,明明可以觸手可及救下幾條人命,可是張瑯卻視若無睹的冷漠走過,或許是因為年齡小,也或許是早就漠視了死亡...
洗刷完之后的張瑯,回到客廳的時候,張爺爺正在朝香爐里插香,這一幕張瑯每天都可以看到,那里供奉著張瑯父母的遺像。
張瑯沉默的走到張爺爺身旁...
“瑯瑯...給你爸媽上柱香...”
沉默的走到香案近前,張瑯低著頭不敢去與照片中的父母對視,好像很是懼怕看到,那相框之中年輕的黑白照片。
“兒子...小慧...瑯瑯過些日子,就要上大學去了,你們可得好好保佑瑯瑯,讓他平平安安...”張爺爺對于張瑯的沉默,顯然早已習慣。
對于張瑯不愿抬頭,連看都不敢看一眼的父母,只有張爺爺知道,這是為什么,所以也從來沒有責怪過。
張瑯的母親是如何過世的,家人從來沒有提及過,張瑯也沒有機會詢問,甚至對母親的記憶,也僅僅是隱約的覺得很模糊,只記得小時候體弱多病,弱不禁風,被當成藥罐子一般。
可是父親留給他的記憶太深刻了,深刻到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從睡夢中哭醒,從他懂事兒之后,雖然沒有再做過噩夢,卻也忘了如何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