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又炫耀似的向妹妹展示了一下自己胳膊和腿上的傷痕,惹來妹妹一陣陣佩服的目光,都說傷疤是男子漢的勛章,果然沒錯,張偉剛才被妹妹鄙視的心情一下子就舒暢了起來。
到了晚上快要吃飯的時間,張偉的老爹張云光也回來了。
父子二人也是幾年時間沒見面了,再加上張云光從小就看不上這個性格有些懦弱的兒子,所以二人之間更是無話可說。
最后還是張偉主動開口,拿出了對付妹妹的招數,將自己給老爹買的白酒拿了出來。這幾瓶五糧液是張偉特地從部隊帶回來的,是酒廠給軍區專門定制的特供酒。
張云光接過酒,雖然沒說什么,但是能看得出他很高興,特意將酒拿到書房收了起來。他現在可舍不得喝,還指望著等到哪天老友聚會的時候,拿去顯擺顯擺呢,這可是兒子孝敬老子的。
吃飯的時候,一直是田雨潔在問張偉在部隊上的情況,張云光雖然心里也很想知道,但是還是開不了口,就在一旁仔細地聽著。
田雨潔說道:“小偉,媽媽還沒看出來你有寫作天賦呢,你寫的那三部在帝都都很轟動呢。尤其是那個《花環》,前段時間電視劇播出的時候,很多報紙雜志都在討論,我把那些報道都剪了下來收藏了。你這一點還真有點像你的外公外婆,他們當年就經常在報紙上面發表散文。”
說著田雨潔似乎想起了自己父母在運動中的悲慘遭遇,一時有些哽咽。
張偉對于自己這一世的外公外婆沒有絲毫印象,只是記得小時候每當母親收到他們的信件的時候總是偷偷地抹眼淚。
長大之后張偉才知道,外公外婆是舊時代的知識分子,建國后加入了民主黨派,在1957年,也就是自己出生那一年,他們兩人就被劃為了反動分子,被送去東北的勞改農場進行勞動教養,后來就死在了哪里,直到現在母親都不知道他們葬在哪兒。
旁邊的張云光突然插嘴道:“你要是想要留在軍隊就給老子好好干,別整天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竟給我丟人。”
田雨潔觸景生情,對于丈夫的言語很不滿意,說道:“小偉這是在干工作,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整天就知道訓練打仗。”
張偉也在旁邊解釋道:“我現在是團里的宣傳股長,寫也算是在做宣傳工作吧。我這次回帝都,就是要參加總政的年終總結表彰大會。我寫的兩部我們宣傳部都拍成了幻燈片在部隊放映,《花環》和《攻占諒山》也在拍攝電影,最近在《當代》上面發表的《狂怒》也馬上要進行電影改編了,這些都算是在宣傳我們人民軍隊吧。”
張云光也知道兒子這一年里面在部隊干的不錯,但是還是故意說道:“沒出息,宣傳股長,多大的官呢,你就翹尾巴了。等你哪天當上團長了,才有資格跟老子說話。老子在你這個年紀早就是團長了。”
張偉又說道:“趙叔叔當年不就是搞宣傳工作的么,他后來的官職可比你高,說明做宣傳工作還是挺有發展前途的。”
張云光聽兒子說起多年前死的不明不白的老友,不禁一下子沉默起來。張偉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戳中了這位便宜老爸心中的傷心地。
田雨潔看著氣氛尷尬起來,試圖緩和下氣氛,于是說道:“你看看,你兒子現在這么能干,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說完,她又對兒子說道:“小偉,你現在既然不在連隊了,我看不如在部隊里面復習考個軍校,以后繼續留在軍隊也好,復原回地方工作也好,都能有更好的發展前途。你有初中的底子在,想考應該也不難。”
這回,張云光倒是沒有多說什么,他也想讓兒子更有出息,只是說道:“你考個軍校也好,但是畢業以后必須給老子留在軍隊,你要是敢脫了身上的這層皮,我就扒了你的皮。”
田雨潔氣憤的看著丈夫,但是也沒有辦法,這些年來他在家里一直就是這樣的軍閥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