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和那個相貌有些清奇的的男子一樣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張偉伸出手自我介紹到:“你好,我是張偉,您是來投稿的么?”
那個男子聽孫哲叫張偉張股長,開始還以為這是哪個部門的領導呢,現在聽張偉自我介紹,才恍然大悟,說道:“你好,我叫王曉波,我是來投稿的,您是《花環》的作者吧?”
張偉聽他自己我介紹,也是恍然,心說難怪剛才看這人很眼熟,原來是王二啊,這可是后來很多年輕人的思想文化偶像,很多喜歡他的年輕人在網上都戲謔的自稱是“王曉波門下走狗”。
王曉波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作家,他的作品被譽為“華國當代文壇最美的收獲”。“雖寫性,卻不淫;雖戲謔,卻深刻;雖叛逆,卻有道。”這就是很多人對他的作品的評價。
只可惜此人生前名不經傳,讀者寥寥,死后才聲名大躁,擁躉眾多,但是仍游離于官方的文學體系之外,甚至作品被某些人稱為是“地攤文學”。
張偉閑來無事,就和這位有趣的靈魂聊了起來,才知道王曉波來投的稿件是一篇短篇,叫《地久天長》。
這部張偉前世就讀過,依稀還有些印象,《地久天長》和王二先生的第一部《綠毛水怪》風格一樣,講述的是那個時期的愛情故事。只是《綠毛水怪》當時并沒有發表,手稿只是在他的朋友圈熟人中傳閱,所以嚴格來說《地久天長》才是他的處女作。
雖然《綠毛水怪》作為只是一篇習作,還不成熟,但是卻收獲了文藝女青年們一致的傾慕。并且讓王曉波收獲了李女士的愛情,他們兩人剛剛在今年一月份結婚。
張偉頗感興趣的拿著孫哲看過的草稿也讀了起來,由于以前就看過,這次再讀速度很快。
故事圍繞著運動時期我、小紅和大許三位知青展開,17歲那年,我去云南插隊,在那里結實了小紅、大許兩位好朋友。盡管生活艱辛,但一切未阻止小紅對自由、信念及希望的追求,她還帶動我和大許對生活中的荒謬進行反抗,反抗那個動蕩的年代。我和大許都很喜歡她,小紅許諾我們三個永遠在一起,永不分開,直至地久天長。但好景不長,小紅最終因腦疾去世。我和大許痛苦不堪,在分了小紅的書信及衣物作為紀念后,我和大許各自離開,開始了新的生活。
王曉波作為一個新人作家,這篇寫的還有些稚嫩,與他后來充滿戲謔風格的雜文,充滿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的都大為不同。中他的個人風格還不太明顯,而且把人寫死也有點兒套路。
但幼稚是相對的,在這個時代,《地久天長》依然稱得上是一部佳作,作品中那種追求自由的思想貫穿始終,比后世流行的苦情不知高明多少,同樣的故事如果換個人來寫可能就成了濫情庸俗的三角戀,這部如果能夠改編成影視作品,可以甩鄉村愛情劇《山楂樹之戀》幾條街。
王小波把人物刻畫的純真而美好,讓讀者能感受到三個人之間那真摯到圣潔的感情,沒有任何的**和勾心斗角。尤其是小紅,像是圣潔的天使一樣,仿佛人世間不配有她這樣的美好,所以最后寫成了苦情戲,王二把女主角安排成了突患疾病死亡的下場。
然而孫哲讀完后并沒有做出什么承諾,只是說要再和其他編輯商量商量,王曉波也不是笨人,孫哲這么說就相當于是婉拒人家了。
《地久天長》這部雖然還沒有王曉波后來的作品中那種反烏托邦精神的荒誕性和對**得大膽的正面的描寫,但是這個故事放在這個時代還是稍微有點出格,不太符合這時候人們的觀念,和《當代》雜志的風格也不是很合適。
這部王曉波的處女作后來被發表在了《丑小鴨》雜志上面,《丑小鴨》是人才雜志社主辦的青年文學刊物,此時與金陵的《青春》,帝都的《青年文學》以及魔都的《萌芽》并稱為四大青年文學雜志。
張偉感覺挺可惜的,《當代》雜志可是錯過了一篇佳作,但是他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和在王曉波離開之前和他互留了聯系方式,表示很喜歡這部,有時間兩人可以聚一聚,交流下寫作心得,倒是弄得這位自己當初的偶像有些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