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張偉又跟著老爹陸續去拜訪了一些他在部隊的領導和同事,看著一個個響亮的頭銜,張偉大開眼界,不禁感慨老爹交游廣闊。不過一番拜訪下來,倒也讓張偉和很多領導混了個臉熟,也認識了一些同齡的軍人子弟。
下午,張偉帶著妹妹出去逛街,他順便去郵局買了幾版猴票,他也是心狠,將沿途的幾家郵局的猴票給包圓了,一共買了二十多版,倒是引來妹妹的疑惑,他只好推說是給讀者回信時要用。
這段時間張夢雨一直在幫張偉整理讀者來信,結果她就真的相信了,回家后張偉一個沒注意,妹妹就好心的將整版的猴票撕開來貼在了幾十封寫好的回信上面,等到張偉發現時已經都貼好了。
張偉看著上來邀功的妹妹一陣無語,那一張郵票到后世就是幾千上萬塊啊,嚇得他趕忙將剩下的郵票藏好。
到了初七這天,劉憶苦又帶著那天那幾個大院的孩子過來找他們兄妹,之前他們約定了一起去老莫吃西餐,過年大家都比較忙,直到今天眾人才有時間來找他。
老莫是指一家位于西直門外大街的莫斯科餐廳,在中蘇處于蜜月期的1954年開業,這是新華國的第一家西餐廳,開業時請的都是北極熊來的大廚,他們這些建國后出生的孩子們對于西餐的認知大多都是從老莫開始的。
一路上,馬小軍都在跟張偉講他們前兩天的輝煌事跡,也許是受了張偉那天所講的戰斗事跡的感染,他們幾個前兩天也干了一件大事,所以拖到今天才來找張偉吃飯。
事情是這樣的,他們年前和另外一個大院里面的幾個孩子起了沖突,具體原因已經不可考了,只知道后來他們幾個人充分發揮軍人子弟的作風,運用突襲的方式,出其不意的把對方給干趴下了。
戰斗中馬小軍這個小屁孩兒手夠黑的,一板磚就把對方一個孩子打的住進了醫院,一住就是一個多月,直到春節前兩天才出院。
對方當然不服,出了醫院之后就找人帶話來要找他們約架,還指名道姓的要求馬小軍一定要到場。結果過年時間大院里面游手好閑的孩子也多,雙方登高一呼,各叫了上百號人到盧溝橋“茬架”。
“茬架”是帝都的爺們兒打群架的一種叫法,雙方先是派人商定好時間和地點,然后分頭去糾集人手,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而“茬架”的起因基本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可能是因為“拍婆子”爭風吃醋引發的恩怨,也可能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結果就是“你瞅啥?”“瞅你咋地?”“再瞅一個試試!”“試試就試試!”這樣的對話,然后板磚開始招呼。
馬小軍形容當時“茬架”那陣勢真是讓人熱血沸騰,讓他感到站在了人生的巔峰,他們把軍區大院的吉普車都開過去了,浩浩蕩蕩的兩三百人,足有一個加強連了,光是作為武器的板磚就拉了半車過去,
不過故事發展到最后有點虎頭蛇尾的意思,最后兩撥人還是沒打起來,雙方最后和了。
其實這種上百人的“茬架”很少能真的打了起來,反倒是幾人十幾人的小規模遭遇戰打的最兇,腦袋開瓢是起碼的。
因為“茬架”前雙方都會廣約幫手助戰,約來的幫手越多,往往就會約到雙方彼此熟悉的“頑主”,甚至會約到同一個“頑主”頭上。結果就是開架前雙方的“頑主”們會站出來調停平事,結果往往是千篇一律的以握手言和而告終。
這次就是一個名震京西這一塊兒的“大頑主”把事兒給平了,一場惡戰轉為了友情聚餐,最后雙方找地方大搓了一頓。
雖然沒真的打起來,但是雙方這回糾集的人手也很可觀了,算是這兩年來京西這一塊兒地方最大規模的“茬架”了,始作俑者馬小軍同志居然也混出了點兒名頭,這件事足夠他們幾個小屁孩吹噓大半年的了。
馬小軍他們幾個最初還想邀請張偉這個新任的大哥一起去“茬架”來著,他們顯然把上過戰場殺過人的張偉也當成了“頑主”一類的人物。
結果事不湊巧,那天他們來找張偉的時候,張偉跟著老爹出去拜年去了,眾人沒找到他才作罷。